单位不远处有家书店,不大,却包罗万象,收拾得也干净幽雅。没事总喜欢去看看,去过几次,便认识了店主。
那店主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身体高挑,美目红唇,素素的妆扮与这书店倒十分相称,每每路过,总见她坐在柜台里,低了头手捧砖头厚一本小说在读,一副物我两忘的样子。
一天无事,我又踱到书店,她照例是微微一笑。取了几本新书,我翻了翻,见又是一些三流作家的杜撰品,便让她拿了几本名著来看。我问她最近生意怎样?她说现在的作家有的作品还可以,有的作品纯是滥竽充数,书不好自然没人来买,名著许多人又都读过,生意还是清淡一些,可以说平平吧。我问你为什么不找个工作?她说她高中毕业在家待业没事可干,就先开了个书店,总算有个事情可做。我说那你可是在这儿修身养性了,她抿嘴一笑又拿起了她面前那本摊开的书。
接着几个月便忙起来,很久没去那家书店,一天路过,忽然发现那油墨香的书店没了,代之而起的是两扇大红门上一排霓虹闪烁,上边有“红玫瑰舞厅”五个字。惊讶于那书店是搬迁了还是怎的?正纳闷间,一个时髦“小姐”走了出来,后边是两个男人,三人嘴里都叼了烟,那小姐穿着裙子,涂了厚厚一层脂粉。我定眼看了一下,没错,正是那书店店主。
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唉,世风日下了。”我看见旁边,是两个人匆匆的背影。
我默默地推了自行车走开了。
一九九六年四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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