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弟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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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老、中、青
残阳如血。
如血的残阳斜挂在地平线上,将半边天空染成一片血红,红得让人炫目,红得让人心颤。
那鲜红欲滴的血红有着说不出的诡秘,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某种不详的预兆。
血,鲜血。
在血红的映照下,在一块血红的山顶上,站着三个人。
三个年尽管龄悬殊,但是神色严峻的人。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的中年人,一个白衫佩剑、眉清目秀的青年人,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须的老年人。
中年人年色苍白,似乎大病一场,眉宇间写着愤怒、悲恸以及疲劳。他紧捏双拳,虎目圆睁,脸上青筋暴涨,青衫里包裹的胸肌如大海的波涛起伏不停,双眼喷发出如怒火般光芒直射老年人,似乎恨不得把老人的一把佝偻老骨和几缕白发黑须烧成灰烬。
青年人站在中年人身边,一袭白衫,气宇轩昂,俊朗的脸上透漏出一股摄人的气质。他双手环胸,那柄佩剑斜插在左胸口,目光平静如水,直视前方,眼光中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得就像秋日阳光照耀下的湖面反射出的鳞次,就像母亲怀中饱餐后酣然入睡的婴儿。
老年人站在两人的对面,背着手昂首屹立在两人前,神态桀骜而优雅,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无奈,沟壑丛生的皱纹里记载着岁月的沧桑,满头的白发见证了时光的无情。但他那双老眼并没有昏花,里面闪射着利剑般锋利、老鹰般犀利的光芒,让人心寒胆颤。
三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空气似乎凝固起来,将三人笼罩在似血般的残阳余光里。
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如箭在弦上待发前一瞬间,如战鼓雷鸣冲刺前一霎那,如电闪雷鸣之间那一俄顷。
起风了。
老年人的一缕乌黑的长须在风中飘荡开来,但并没有散开,满头白发在夕阳的血红余晖里有说不出的辛酸。
青年人衣衫飘飘,怀中之剑的剑穗随风飘荡,他依旧神态自若,仿佛置身于人世之外,世间万事与他无关。
中年人的头发被吹散,黑发丛中有许多白发蹿出了头,红、黑、白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透露出几丝诡秘莫测。
老年人干咳了声,笑了笑,首先打破平静。“宅心仁厚的祁三虎祁仁祁大侠,你来了!”
“萧老怪,我们来了!专程来取你狗命!”中年人祁仁目光如钉,死死的“钉”着老年人萧煞人,就像看到了一只可恶的苍蝇,一只一定要拍死的苍蝇!
“呵呵,来了就好,我们可以好好清清旧账了。”萧煞人笑了笑,得意看着如在怒火中焚烧的祁老三,那样子就如同一只狡猾的猫在看着在它控制之下的老鼠在做垂死挣扎!
“如今‘济世山庄’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祁家四虎’已经只剩下一虎。昔日不可一世的‘济世山庄’和威名远播的‘忠义仁勇’一夜之间将在江湖中消失。唉,世事如风云,变换难料,沧海桑田,可惜可叹!”萧煞人缕了缕长须,似乎在质问苍天捉弄人。
其实,人生既有四季,便自有寒去暑来,草枯草荣,花开花谢;人生既如登山,便难免峰回路转,花明柳暗,升降沉浮。云卷也会云舒,潮涨也会潮落,月有阴晴也有圆缺。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风云变幻,神秘莫测,起起伏伏,坎坎坷坷,沉沉浮浮,没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
有人总渴求一帆风顺,可是殊不知一帆风顺的船是根本经不起大风大浪的!
船是在风浪的袭击和打压下才慢慢变得坚固起来的,这就如同宝剑经过无数次的焚烧和捶打才能吹毛断丝,玉石在历经长年累月不间断的雕琢和打磨后才能成为洁白珍贵的玉器。
那么,人呢?
2、惨烈的一战
萧煞人的一番话语如尖针扎在祁忠胸口,血一滴滴流在心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眼前浮现出一片漫天的大火,在狂风的助纣下,瞬间‘济世山庄’便在火海里灰飞烟灭了!滔天火光的映射下,厮杀、喊叫、打斗、呻吟声不绝于耳,‘济世山庄’众家丁武士与来袭之敌奋死拼杀,不少家丁在敌人的强大攻击下惨遭毒手,身首异处。瞬间‘济世山庄’的练武场上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老四祁勇一马当先率先杀入敌阵,所过之处敌人死伤一片,可谓所向披靡,打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但由于敌人太多,而且高手如云,祁勇伤痕累累,腿上、胳臂、后背、前胸中了不少重拳狠腿、暗箭毒镖。但是他毫不退缩,越战越勇,打伤十几个敌人后,鲜血汩汩从伤口里往外冒。这时他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准备向大哥祁忠暗下毒手,他立马趋身过去死死勒住那歹人的脖子,活活将其勒死,但他也因此被一记大锤击碎了头颅。
老二祁义赤手空拳勇斗敌方五大高手,杀死三人,重伤二人,终因体力不支被敌人偷袭后背,身中重掌,六个敌人有执剑包抄过来,虽身受重伤但是他浑不在意,奋力抵抗,丝毫不落下风,打得六人根本无法靠近。此时,一敌人悄悄迫近四弟祁勇身后意欲等待时机伺机动手,祁义浑然不顾敌人阴险毒辣的攻击,从伏击圈飞跃而出一掌将那偷袭之人劈死,但是自己也无力躲避敌人致命的攻击,被敌人一箭穿心当即毙命。
老大祁忠在数倍与自己的敌人围攻下,临危不乱,越战越酣,双拳使得虎虎生风,将虎啸风生拳发挥的淋漓尽致,围攻他的敌人被他打得四处横飞,哀嚎惨叫声一片。突然,一支弓箭径直的射向他后脑,他听脑后一股疾风驶来,大吼一声,抄手捏住箭身,反手一扔,暗算之人惨叫一声中箭而死。没想到箭身上沾有剧毒,毒气沿着受伤的手掌迅速侵如体内,祁忠止住穴位防止毒气攻心,继续应战一波接一波的轮番攻击,苦苦支撑着。
老三祁仁承诺毕生的诺言,即便是在险象环生的厮杀中依然广施仁义,所有来敌一律不杀,他将敌人制服后都手下留情,留对方一息活命之气。一阵箭雨向他袭来,祁仁操手在地上捡起一支剑,挥舞剑花,将自己保护在剑气中,飞矢被挡在外面反弹回去,将施箭者刺伤。马上一批敌人舞着是吧般兵器围攻上来,他挥舞手中之剑,排山倒海般将来袭兵器尽数砍断,强大的力量沿着兵器反弹,将进攻的敌人拿兵器的双手活生生的震断。
突然一黑衣人弹丸般掠入包围圈,隔空一掌击向祁仁,掌风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组建来人功力之深厚。正在全身心应敌的祁仁明知有高手偷袭,却无法抽身抵抗。自己全身的重要穴位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迅猛一掌之中,祁仁大骇,料向自己这下必死无疑。
没想到黑衣人偷袭祁仁,被后面的老大祁忠看在眼里。祁忠一拳打碎一个敌人的头骨,一脚踢开逼近的两个杀手,飞身而起,快如闪电,直袭黑衣人的后心!他采取的是围魏救赵的战术,目的是迫使偷袭之人收手自救,倒没有和那人硬拼的意图。
本来稳操胜券的黑衣人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有高人攻击自己,暗自叫苦不迭,没想到螳螂捕禅黄雀在后。那黑衣人倒也反应奇快,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使足内力反手一掌迎面击向祁忠。
祁忠没料到黑衣人身手如此之迅速,双拳击出已经无法收回,拳掌相撞,轰隆一声巨响。由于受伤在先,而且中毒,加之黑衣人内力深厚,祁忠如五雷轰顶,哇的一身,口吐鲜血,跌倒在地上。马上几把大刀砍向了已经没有反抗力的他,一阵切肤的剧痛袭来,祁忠狂吼一声,双拳飞舞,几个突袭的刺客骨骼尽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祁忠也是满身鲜血,真气耗尽,神志混乱,倒了下去。祁仁看到大哥为救自己而倒下,一阵眩晕,大喊一声:“大哥!”冲将过去。
那黑衣人挡在前面,一击得手的他又抡起双拳打向了极度悲怒中的祁仁。祁仁完全豁出性命不顾,和黑衣人硬对一拳,将黑衣人打退。迅速赶到大哥身边,抱着祁忠的身体哭起来,祁忠看着弟弟,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好好活着激浊扬清济世扶贫”就断气了。
悲痛欲绝的祁仁狂吼一声。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紧接着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3、苦命的童年
祁家四虎——祁忠、祁义、祁仁、祁勇本是胞兄弟。由于父母早亡,他们便孤苦伶仃地相依为命、形影不离,一起玩耍嬉闹,一起上山砍柴,一起下河摸鱼,寝则同室,睡则同床,一件新衣服是从老大到老四轮流每人穿一天,一件玩具也是大家一起玩耍谁也不据为己有。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深厚兄弟情谊让他们立下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在日后艰难的成长岁月里,除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的确履行了他们的诺言。
老三祁仁自出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十岁那年他感染了重病,由于贫穷,没钱给他买药治病,眼见可怜的祁仁一天天消瘦,被病痛折磨,祁忠、祁义、祁勇三兄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背着祁仁合计一夜,寻求一个救治祁仁的良方。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跪在镇里的“妙手回春”药房前,讲明原委请求药房掌柜施舍药剂救祁仁一命。哪知那“妙手回春”药房掌柜赵一拔,外号“一毛不拔”平时仗势欺人,唯利是图,为祸作恶,干尽伤天害理的勾当。
赵一拔见死不救,一口回绝:有钱买药、无钱滚人,将三人拒之门外。可怜的三兄弟在数九寒冬忍饥挨冻、费尽口舌、说尽好话,跪了一天却无果而终。
眼见祁仁病情恶化,命悬一线,三兄弟决定不能让老三坐以待毙,便决定趁着夜黑风高去“妙手回春”偷药,不料被夜里值班的家丁发现,将三人逮住拳打脚踢。三兄弟不服气,奋力反抗,对药房的掌柜破口大骂,祁勇还趁其不备狠狠地咬下了药房掌柜的左耳,剧痛中的赵一拔令家丁将祁勇往死里打,祁勇硬是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祁忠、祁义哭着跪求赵一拔手下留情,那可恨的赵一拔置若罔闻,一个劲让叫喊家丁狠狠的打。眼见弟弟快被活活打死,祁忠、祁义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祁勇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狂风暴雨般的暴打。
家丁继续照打不停,后来实在打累了,赵一拔看到三个小孩奄奄一息,害怕事情闹大,便将他们捆绑起来扭送到县衙。
那朝阳县县令与“妙手回春”药房掌柜赵一拔私交甚好,两人朋比为奸,坑害百姓,彼此从对方身上获得了不少猫腻。自然,昏庸而贪婪的县官不问青红皂白,以扰乱社会治安管理以及偷盗罪为由,下令将三兄弟斩首示众,以正典型。
重病中的祁仁得知此事,挣扎着跑到公堂之上鸣冤,将责任一股脑儿地揽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指使大哥、二哥、四弟这么做的,请求县太爷放了三个兄弟,斩首自己。
那县令和赵一拔密室商量,做了亏心事难免心神不定,担心万一祁仁病好将来向自己寻仇。为了以防万一,夜长梦多,两人一拍即合,便决定斩草除根,以同伙罪将祁仁抓住,当场便下令将祁家四兄弟拖出去斩首示众。
县令的判决引来了围观的群众的强烈不满,声讨声阵阵,在群众的怒海声中,县太爷居然狗急跳墙,公然下令衙差将闹事的群众抓起来,作为同犯论处。
这一做法如火上浇油,隐忍多时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义愤填膺的群众早就不满衙门的腐化败坏,不堪忍受官府的草菅人命,不能隐忍平日县令和衙差强盗般惨无人道,暴殄天物,他们拿着镰刀、锄头、榔头、剪刀等谋生农具,向国家暴力机关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一场农名运动便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从古至今便是如此,以后也会如此,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从未偏离历史的航线。
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衙差当然抵挡不住正义烈火的攻击,他们显然也被老实、懦弱的农民的气势所震慑住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以前胆小怕事的农民怎么转眼间会有那么强大的胆量和威力。
他们当然不明白,因为正义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农民势如破竹,县衙节节败退。本分而善良的老百姓救下了四个可怜兮兮、命悬一线的四兄弟,连夜将他们送入深山中躲藏起来。
他们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在那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年代,农民与生俱来的软弱性决定了在涉及自身的生死安危降临之前,他们是不敢与官府为敌的。汹涌的波涛过后必定是一汪平静的海水,狂风暴雨过后一定也会趋于寂静。
死一般的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愤怒不平、感情用事的闹事农民冷静后主动向县衙请罪。于是乎,县衙又回归到昔日的飞扬跋扈,农民又还原成任打任骂的懦夫。
但是他们用自己的牺牲和痛苦最终只是暂时地挽救了祁家四兄弟的四条性命。因为,以后四兄弟的生死无人能够顾及得过来了。在人们看来,四个被抽的皮开肉绽、打得脸青鼻肿年仅十岁的小孩,在野兽出没、蛇虫横行的深山里是根本无法生存的下去的。
所以,在大家心中,四个兄弟其实已经死了!所以,连官府也认为他们绝无生还之可能,也就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行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也许是上天大发慈悲,也许是四人命不该绝,深山中奄奄一息的祁家四兄弟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他们在荒山野林里居然生活了下去!
大自然是公平的。无人涉足的深山里有很多珍贵的药材、美味的野果、清澈的山泉,当然更有很多毒蛇毒虫、豺狼虎豹,兄弟四人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泉,在悬崖峭壁处他们硬是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踩到了千年灵芝、百年人参,在这些珍贵药物的补助下,祁仁的怪病居然奇迹般的康复!
兄弟四人也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生龙活虎。因为,他们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和山里的各种威胁作斗争,他们要想在虎狼的利齿下逃生,要想在毒蛇毒虫的剧毒下活命,就必须要强大,要勇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战胜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充分了解敌人。在与虎狼、蛇虫的搏斗中,他们一次次受伤,却也一点点强大起来,他们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一手快捷勇猛的身手。他们具有老虎的凶猛,骆驼的忍耐,脱兔的机警,苍鹰的迅疾,灵蛇的狡猾。用敌人的绝技来对付敌人,他们当然稳操胜算,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苦难就是这样,苦难是弱者与强者的分离器,它令弱者更弱,让强者更强。你越害怕、退缩,它们就得寸进尺,一步步将你逼入绝望的死角,让你痛不欲生、苦不堪言;但是,如果你迎难而上,勇敢的面对,与苦难针锋相对,不管遭遇多大的不幸,只要咬着牙坚持下去,那么苦难迟早会被打退。
不仅如此,更加难能可贵的收获是你会从苦难中学到坚强,学到忍耐,学会生存,学会更好的生活下去。而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除了自己在苦难的磨练中付出血和泪的代价,是无法通过其它途径获得的。
凤凰涅盘才有笑傲苍穹的雄姿,春蚕破茧才能酝酿出纯洁如雪的蚕丝,秋菊在秋霜的冷冻下能够悄然绽放令百花含羞,腊梅数九寒冬终酿沁人心脾的芬芳,大自然的万物早就用其残酷的生存规律告知世人应该如何的面对生活中的苦难。
祁家兄弟也许并不懂这么看似深奥其实很浅显的大道理,但是他们懂得了只有活下去才能走出这片深山,才能发泄内心的仇恨,才能干些梦中所憧憬的大事。所以,他们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各种艰难辛苦,顽强的生活下来了。
人在任何境况下都要明白一个道理:活着是最重要的。
因为活着就有希望。
4、艰难的逃亡
在不知名的大山里,兄弟四人过了两年野兽般的生活。一年后他们悄然下山,回到久违的家乡,却发现生活十年的破茅屋已经被官府查封了,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其实他们早就被世人所忘记。
朝阳县里的生活涛声依旧。“妙手回春”药房的掌柜赵一拔本性难改,依旧心狠手辣,鱼肉乡邻。在遭受人生的奇耻大辱后,他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凶残奸诈的本性与日俱进。
他养了不少凶残的打手日夜护庄,即便外出快活逍遥也有身手不凡的保镖寸步不离。不少穷苦的百姓得不到及时医治,惨死在“妙手回春”几个金光闪闪的扁幅下。在当地老百姓的眼里,县太爷亲笔题写的“妙手回春”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而且极具讽刺意味的称呼,在他们心里一直将其骂为:见死不救。所以,赵一拔的外号变成:“一毛不拔半耳朵”
县太爷经受上次暴民劫狱事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以暴制暴”是令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永远臣服的最有效妙方。如是,县令亲自带领衙差将“生有反骨”的“刁民”统统抓起来押入大牢,几轮酷刑之后将他们折服的服服帖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念。
此外,县令大人连续三日三夜茶饭不思冥思苦想,琢磨出了一个让社会长治久安的“保甲连坐制度”:一家造反,整个村庄的百姓一律受惩;一人造谣惑众蛊惑民心,所有的亲戚族人都得连罚。这一招果然厉害,一时间整个朝阳县城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死气沉沉,就像一座沉默几百年的火山,像是要继续的沉睡,又像是要即将爆发。
这个制度在开始的确起到了非常好的震慑作用,在社会治安和稳定上产生了良好的效果。后来“保甲连坐制度”得到了上级的高度认可和赞赏,并大举向全国推广,太和国下属各大府州积极响应,鼎力模仿,一时间“保甲连坐制度”如一阵旋风席卷整个太和王国。朝阳县这个原本太和王国默默无名小县城一夜之间红遍全国,朝阳县县令也作为“保甲连坐制度”的创始人和功臣被朝廷重奖,一月之内官升数级。
然而,在朝廷官员的洋洋自得之际,以为天下已经固若金汤,自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尽享荣华富贵之时,却做梦也没有料想到,几年后一场席卷全国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运动推翻了风雨飘摇的国家,也彻底击碎了他们的黄粱美梦。而这场起义运动的导火线正是他们引以为豪“保甲连坐制度”!
在这种风声鹤唳、狂风暴雨的混乱状况下,县城显然是呆不下去了,要想保住性命只有远离家乡,学到生存下去的本领,才能堂堂正正地昂起头颅,挺起脊梁,做一个能够自由呼吸清新空气的人。
祁家兄弟便躲在一个向城外运送稻草肥料的马车车斗里,悄悄地混出了朝阳县城。当四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小孩送稻草堆里深处脑袋时,赶车的老汉吓了一跳,当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老汉老泪纵横,将裹在怀里的几个烧饼慷慨地施予了四个孩子,叮嘱他们赶紧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究竟活着干什么,恐怕老汉也不得而知了。
四兄弟感激涕零,对老汉拜了又拜,临走之前,四兄弟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还会回来的!”然后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云雾深处。
老汉看着四个单薄的身影变成小黑点,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才仰天长叹一声。他也许不知道,他无意救助的四个孩子日后成为名扬天下的铮铮铁汉,让朝廷恨之入骨,让黑道闻之色变,让百姓拍手称快的“祁家四虎”他们所创立的“济世山庄”也成为了对抗腐败的朝廷,惩处悭吝的小人,救济正义的侠士之所,是英雄壮士众望所归之地。
祁家四兄弟一路漂泊流浪,靠着帮忙打杂、卖苦力来养活自己。他们当过杂役,做过店员,干过运夫,什么苦辣酸楚都品尝过,什么艰难险阻都遭遇过,但是四兄弟始终不离不弃,相互挟持,齐心竭力,共克时艰。
一路上所见之处是民生凋敝,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不断遭受官府的欺诈与凌辱,不少百姓惨死在官差的马鞭下、军刀下。死后被抛尸荒野,野狗抢尸而食,他们所犯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惨不忍睹。
一次,四兄弟看到两个官差抢劫一村妇意欲行暴,忍无可忍的四兄弟用自制的弓箭将官差射死,救下村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官府查明原委后居然将那名获救的村妇一家统统斩首,包括她年仅三岁的孩子和年迈七十的婆婆,而且村妇家的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都被抓进大牢,严刑拷打后数十人惨死狱中。最大的罪犯祁家四兄弟被列入重大杀人凶手,全城通缉,四兄弟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逃命本领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查,终于逃了出去。
经此事件,四兄弟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所谓的太和王朝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罪恶之源不在贪官污吏,而在肮脏的朝廷,在于整个社会体制。要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就要推翻整个朝廷,推翻那个腐朽的体制。
他们决定去拜师学艺,学到生存下去的基本保障。俗话说:天下武艺出自少林,他们便前往人人向往的武学发源地:嵩山少林拜师学艺。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他们一路颠簸流离,转转行程。三年后,终于走到了少林寺。和善的方丈方圆大师得知他们的成长经历后感喟良久,便大发慈悲,果断的将朝廷重磅悬赏的杀人凶手秘密接纳入寺。
当然,方丈的这一“公然包庇朝廷重犯”的“胆大妄为”的做法给百年古刹、武学名地少林寺几乎带来了一场灭门之灾,这是后话了。
方圆大师看出了四人身上的武学资质和天赋,便决心倾囊传授传授几十载钻研出来的武艺绝学。而四兄弟虽然习武太晚,骨骼已经定型,但是他们凭借超常人的毅力与悟性,起早贪黑浸淫于武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用自己的吃苦耐劳和坚定执着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天道酬勤,四兄弟居然武功突飞猛进,不光尽得方圆大师的真传,而且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四人合力研制了一套拳法:“虎啸风生拳”该拳法融合了少林拳法的刚劲和武当拳法的阴柔,阴阳互补,刚柔并济,快慢互生,拳法使将出来,端的是虎虎生威,如虎啸深山,给人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魄。
这套拳法在方圆大师的悉心指导以及反复研习、修改下,不断完善,气势更加磅礴,威力更加强大。方圆大师甚感欣慰,认为他们是江湖中难得的武学奇才,同时也看到了社会的救星,江湖的希望。正因为如此,大师对其寄予厚望,倾注了不少的心血,给他们讲解江湖中的奇闻轶事,各大门派的武功路数,治毒疗伤等等,以增长他们的江湖阅历。
更重要的是方圆大师破口婆心点拨他们武学的真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练武的最高境界是止杀;世上最高的武功是正义,是勇敢、信心、诚实;武学博大浩瀚,宽广无边界,天下无敌知识自欺欺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唯如此武学才不会固步自封、停滞不前,才能够推陈出新,蓬勃发展。
方圆大师的一番深奥的禅语如醍醐灌顶,洗刷了四兄弟身上沾染的不少的邪恶之气,扫清了他们内心深处积淀的不少尘污垃垢,给他们灌注了一股清正秉直之气。
四兄弟中,领悟能力最强的是老三祁仁,他生性善良温和,方圆大师的一番开导让他豁然开朗,那时起便立下了了一个誓言:此生绝不滥杀一人。因为没有人生来就干坏事,后天的环境和生活的变故让不少人一时蒙蔽双眼,步入歧途,只要能够驱除他们内心的心魔,是完全能够醒悟过来,重新做人的。
能让一个坏人变成好人,比直接杀了他难上百倍,因为那需要宽广的心怀,超凡的勇气,足够的智慧,以及坚定的信念。能够做到这点的人究竟有多少?
祁仁践行了他的诺言,在闯荡江湖的岁月里,不论是汪洋大盗,还是绿林鼠辈,抑或杀人狂魔,他都重创敌人,都留下他们一条生路,一个改过是非、重新做人的机会。在他手上苟喘性命的人中不少改过自新,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弥补前身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但是,祁仁也许没有料到,他最终还是破下了自己立下的那条誓言,他杀了一个人,一个不得不杀的人。
5、初试锋芒
在少林寺度过他们此生难忘的五年光阴后,他们轻松地闯过少林寺十八铜人阵,下山开始他们的人生新一轮的打拼。
临走前的晚上,方圆大师与四人秉烛长谈。他说了一番很值得玩味的话语:一个国家最强大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是老百姓;一个国家最坚固的地方不是重兵把守的城池壁垒,而是人心;最黑暗的时候往往也孕育着新的希望,乱世出英雄,英雄的强大支撑就是仁义,就是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去民心就失去了一切依靠。
祁家四兄弟依依惜别少林寺后,带着恩师方圆大师的殷切希望,运用所学的高强武功,一路上除恶惩强,扶弱救贫,伸张正义,贪官污吏、山匪路霸无不得到大快人心的惩处。一时间,百姓奉为救星,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
凤凰集号称“太和第一镇”是个富裕繁华的集镇,百姓安居乐业,商店生意兴隆,集市上做生意的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颇为热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间天堂自从“快活赌行”在此地建立后,一夜之间便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快活赌行”的主人柳残阳系江湖怪枭“天山老怪”聂海仇平生两大嫡传弟子之一。此人生性阴毒,满腹的诡计多端,打着“快活赌坊”的幌子,抢劫民女逼良为娼,而且逼着市民食用慢性毒药“逍遥散”食“逍遥散”者能够忘记痛苦,浑身轻松,腾云驾雾,快活似神仙。久食便会上瘾着魔而且丧失记忆,晚期则高烧不止,神志不清,思维紊乱,胡言乱语,最终形销骨立、七窍流血而死。可谓杀人于无形,阴毒无比。
凤凰集便在一夜之间崩溃了。商人不经商,百姓不种地,甚至连县官也不断案,官差也不夜巡,男女老少一窝蜂似的涌向“快活赌坊”拼命的抢食“逍遥散”食后便在路边手舞足蹈,拍手傻笑,嗷嗷乱叫,最后暴死街头。
不少江湖人士意欲摧毁“快活赌坊”这个瘟疫之源,武当派掌门顾清道真人曾三次派门中高手前去铲除这股邪恶势力,可都损兵折将无果而终,后来又去了一批又一批高手,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江湖传闻他们被柳残阳控制,成为他炼制“不死战士”的试验品。
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快活赌坊”前来了四个年轻人,点名要见柳残阳。自报家门后,守门的家丁见识四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屑一顾,准备让四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常常不知天高地厚的苦头,挥着大刀恶狠狠地向带队的老大祁忠砍过去。
可是大刀在祁忠的头顶上突然被两只手指死死的钳住,那家丁怎么也不相信那人有那么的力气,便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想取出宝刀,当他终于拿出宝刀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时,他惊呆了:那柄玄铁宝刀已经断为两截,另一截却依然镶嵌在祁忠两根手指间!
家丁终于看出来人非等闲之辈,因为他自己不可能将宝刀震断,而对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仅仅用两根手指将宝刀断为两节,足见内力之深厚。家丁也是老江湖了,马上跃入赌坊里直接将此事禀告赌坊总管。
精瘦的总管预感大事不妙,亲自带着十八护卫出来迎接。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总管便向祁忠发起试探性的进攻,他一套狂风暴雨的拳法使将出来的确威力巨大,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拳力却半寸也没有粘到对方的衣衫。
总管终于觉察今日遇着高人了。他使出平生绝学,突然身形一闪,如在弦之箭向旁边的老二祁义击出闪电般的一拳,这一拳甚是诡秘,没有人觉察出他会打向祁义,因为他明明是在与祁忠决斗,声东击西的一拳的确让人深感意外。
就在他得意的一拳将打在祁义的肚子上的一霎那,祁义就像早已料到这一拳,他猛地收起腹肌,上半身子笔直得向后倾仰九十度,总管的那一拳打空。总管心中大赫,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因为对方完全可以反抗那一拳。但他心里也不由佩服祁义的应变之速,叹服其那匪夷所思的一避。
那总管也的确非等闲之辈,偷袭不中,居然拳法不乱,突然折身向左边的老三祁仁再次打出了凌厉的一拳。祁仁居然面不改色,硬硬地迎接那一拳,那一拳打在祁仁小腹上,就如同打在一块海面上,无穷的拳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对方将其拳力完全的吸收了!
总管已经冷汗直流,稳了稳神,二次袭击不中,马上收拳,一个箭步双拳齐发,向一步之隔的老四祁勇击出,迫人的拳力激荡其一股强大的拳风,惊涛拍岸般地压向了祁勇。哪知那祁勇居然还不退缩,当总管的双拳打到眼前时,突然抬起右手挡住那凶猛的一拳,但听砰地一声,双拳和手臂相撞,总管双拳如同击在磐石上,双拳骨折,强大的内力倒涌回来,使得他胸口如雷击一般,一口鲜血“哇“地喷涌出来。
总管这一试探已经得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远非其任何一人的对手。他擦了嘴边的鲜血,马上一招手让围拢过来的早已跃跃欲试的十八佩剑少年列对布阵,十八少年将四人团团围住,施展剑法,一时间剑气如一张大网笼罩四人,人影飞闪,杀气弥漫。
祁家兄弟沉着应战,在电闪雷鸣间寻找这剑阵的破绽。几个回合,祁义便已找到剑阵的破绽,双拳齐发,将密不透风的无形之网撕破一个巨大的缺口,转眼间严密有序的剑阵便自乱章法,十八把宝剑很快地就被四兄弟齐齐折断。十八剑士如江湖以来还没有这么快的惨败过,真可谓奇耻大辱,拿着手里的半截断剑面面相觑,又羞又惊又怒。
正当十八剑士挥舞着断剑,准备为挽回面子和尊殊死一战时,忽然听的身后一句暴喝一声:“尔等退下!”音尚未落尽,一个身着白衫、左手执剑、容貌俊秀的中年人缓步而出。
他就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快活赌坊”主人柳残阳。
6、名扬天下
柳残阳老奸巨滑,刚才的打斗场面尽收眼底,他也明白来者不善,只有亲自会战。但是对方四人都身手不凡,兄弟四人分走耿直、温和、刚正、勇猛的路数,自己未必是其中任一人的对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快活赌坊”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名气之所以如日中天,白道黑道人人望而生畏,主要是“快活赌坊”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这股气势来源于手下那一大批高手所创造的战无不胜的神话,自“快活赌坊”创立以来,还没有敢来放肆捣蛋。但是,如今这身怀绝技的四人突然前来挑衅,作为“快活赌坊”的主人,他一定要压住四人的威风,让其退步,否则“快活赌坊”消亡之日当在不远。
所以,柳残阳提出了一对一的公平决斗方法,他要求与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决斗,输者无条件的接受赢者的任何条件。没想到四兄弟居然爽快的答应了,而且还让柳残阳自己挑选一人。柳残阳心中窃喜,看出了四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江湖经验未免稚嫩,自己本来已落败,走而挺险的硬着头皮应战,纯粹是被迫无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这岂非不是江湖人士的悲哀?
柳残阳选择了老三祁仁挑战。因为他从刚才两场厮杀中看出了祁仁在四人中最仁厚,每次出手都会手下留情,不取人性命,这在熟谙江湖的他来说,心慈手软是对方致命的弱点,也是自己反败为胜的突破点,所以他选择与祁仁一战,自是稳操胜券。
因为对于人心叵测、尔虞尔诈的江湖来说,心狠手辣、阴险歹毒的人才能活得更长。这就如同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是不能做杀手的,越是凶残的杀手活得越长!其实,江湖就是厮杀,你死我活的厮杀,既然如此,祁仁必然因他的弱点自取灭亡。
柳残阳掏出佩剑,一抖剑华,便横剑杀出。他的剑法如游蛇出洞,诡秘莫测,快捷无比,而且虚实结合,似真似假,变化无穷,煞是好看,那仿佛不是在耍剑,而是在跳舞。能够将剑法使得如此精妙绝伦,江湖中能够做到的没有几人。
看似炫目的剑法却隐藏着巨大的杀机,招招致命,锋利的剑尖始终笼罩着祁仁身上的各大死穴,等待时机,一击致命。可惜的是,这个机会却一直没有到来,因为祁仁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将他那凶险无比的剑气避开,明明已经刺到要害,可是总被祁仁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轻易化解。柳残阳心中暗惊,自己远远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更为可怕的是对方一直不反击,似乎在等着自己黔驴技穷,自动认输。
已经使出了平生的大半绝学,却依然连祁仁的衣衫都未粘到,柳残阳心中甚为恼怒。便一改剑式,一剑直刺祁仁双目,祁仁向右退避,但是柳残阳根本没有想要刺对方双眼,而是诱敌深入,他马上剑锋一偏,改刺为削,直取祁仁右臂,没想到祁仁果然上当,哧的一声,剑刺入了祁仁的右臂之中,祁仁衣衫被刺破一道长口,鲜血渗了出来。
只需一抖,祁仁的右手就会齐肩而断!正在自鸣意之际,他发现剑就像插入了墙壁中,根本抽不出来,原来对方已经将剑死死的夹在右手臂里,不论自己使用多大的内力却抽不出来。柳残阳双脸绯红,这无疑使得自己颜面无存。
陡然间,柳残阳舍弃镶在祁仁手里的剑,一声长啸,飞身而起,从腰间取下他多年未曾使用的软剑!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式:必杀诀。人在任何时候都得替自己留一手,这是他在多年刀口舔血的江湖险恶中总结出来的一条至理明言!这一手神出鬼没,每次能够出奇制胜,起死回生,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所以,柳残阳集中内力,使出浑身解数,淋漓尽致的发挥出必杀诀的威力。他完全有信心能够将对方杀死在这一绝技之下,因为迄今为止江湖中还没有人能够躲开这一剑,正因为这一剑“快活赌坊”一直立于不败之地。任他祁仁本事再大,也必然躲不过这一剑!
但是他错了!当柳残阳的剑刺到祁仁胸前,祁仁居然用左手掌抵住转瞬即来的剑尖,在强大的反抗力作用下,软剑突然峰回路转,剑尖被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量刺入柳残阳执剑的右肩。哧的一声,柳残阳的右手被锋利的剑锋砍断,鲜血喷了一地。
柳残阳老羞成怒,伤在自己绝技上,该是何等的屈辱!只见他突然捡起地上的软剑,左手执剑,毫无章法的向祁仁砍杀过去,完全是殊死一搏。祁仁见柳残阳执迷不悟,便一拳打掉柳残阳手中的软剑,几下兔起兔落,他便挑断柳残阳身上的七筋八络,不可一世的柳残阳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自此之日便成了一个没有作恶的能力的废人了。
柳残阳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和羞辱,看到大势已去便咬舌自尽,既然不能杀死敌人只有杀死自己,因为武功尽失、形同走肉的他已经没脸再在江湖中生存下去的!
就这样,祁家四兄弟就这样摧毁了罪恶的“快和赌坊”救出地牢里正在做“不死战士”实验的武林人士,凤凰集恢复了和平,人间地狱被彻底蒸发了。
自此一仗“祁家四虎”便名扬天下,成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几乎每天,都有些关于四虎勇铲邪恶的故事在江湖中四处传播。
盘踞黑风山的“十二恶煞”依托地势的险峻,聚结一帮狐朋狗友拥山称王,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残害乡邻达数十载,当地百姓深受其苦,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祁家兄弟以四人之力,赤手空拳一举击破山寨数百人的围杀,当众杀死冥顽不化的十二匪首,将山上其余的爪牙遣散回家,其中一半的土匪居然被祁家兄弟的义举而感化,弃暗投明,追随祁家兄弟,效犬马之劳,同时改过从新,积善积德。
还有野狐岭颠杀人放火的“三十六魔星“,无定河畔欺虐鱼贩、抢劫商船的“鲨鱼帮”烟雨楼里专门逼良为娼、干尽伤天害理恶事的“采花大盗、风流五少”十里坡上专门打家劫舍、抢劫镖银的“十八匪窟”一个个为非作歹的邪恶、奸诈之徒在一夜之间魂飞魄散,在祁家四虎的攻击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跳梁小丑退出历史的舞台!
自此,江湖中“忠义仁勇、祁家四虎”的名号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江湖人士不远千里慕名投奔其门下,与之称兄道弟,惩强除恶,祁家四虎带着一帮志同道合的武林豪杰回到家乡朝阳镇,组建了“济世山庄”“济世山庄”以“激浊扬清、济世扶贫”为己任,成了“抵抗邪恶势力,维护社会公平”的化身。
祁家四虎杀死家乡里呼风唤雨的“一毛不拔半耳朵”并接管了“妙手回春”药房,将其作为“济世山庄”所有人治病疗伤的场所;惩治了县衙里的贪官污吏,救出大牢里被“保甲连坐制度”所冤枉的无辜穷苦百姓,将县衙作为众英雄商讨大事的议事厅。“济世山庄”还制定了赏罚严明的门规,规模和队伍日趋壮大。
后来,祁家堡的所作所为惊动了朝廷,朝廷派出大批高手前来剿灭。京城闻名遐迩的文武全才、天子禁军提督、当年的科举状元外号“气贯长虹状元郎”的贾传志,亲率数千守卫皇宫的禁军,浩浩荡荡围剿“济世山庄”
7、中流砥柱
贾传志其实姓冷,本是名门之后,系当朝宰辅冷傲骨的公子。
宰辅冷傲骨原本是先皇手下的一员虎将,跟随先皇东征西战,戎马沙场数十载,一路披荆斩棘,几次与死神檫肩而过,立功无数,为太和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惜先皇突然驾崩,太子仓促继承皇位,先皇害怕太子年幼,无力震慑朝野、管理朝政,更害怕众臣子挑起内讧,离心离德,兵戎相见,导致骨肉相争、手足相残的悲剧发生,便特意提拔战功赫赫、颇有威望的冷傲雪为宰辅,以辅佐年幼的皇上,支撑起整个朝局。
果然,先皇猝死,本来还算和睦的局面便混乱开来,大臣们分裂成几派,为了各自的利益拉帮结派,终日勾心斗角,挑拨离间,明争暗斗,宫廷上空弥漫着一场浓烈的腥风血雨。
此外,境外的匈奴和沿海的倭寇乘机进犯,滋扰边境,鲸食领土,残杀百姓,抢劫牛羊,天下苍生便终日饱受战乱,朝不保夕,在水深火热之间痛苦地挣扎着。不堪重负的百姓揭竿而起,高举起义大旗,起义大军席卷全国,给建朝仅十年的太和王朝当头一记重拳。
边防告急,狡猾凶悍的匈奴人已经越过太和国的几道防线,攻陷了数座城池,而且每占领一座城市,会进行惨绝人寰的屠城!冷傲骨为了安稳朝政,再度披挂上阵,亲率太和国的铁骑奔赴形势危机的抗匈前线,与匈奴数恶战数十场,历经两年,最终大破匈奴主力,并乘胜追击,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将不可一世的匈奴人赶出了太和国。
与此同发,沿海前线也传来了捷报,倭寇主力也被太和勇士重创,元气大伤,闻风丧胆的倭寇丢盔卸甲,逃了回去。于是,动荡的局势基本上稳定下来。
可是,在冷傲骨在外殊死征战的两年时间里,即位不久的皇上昏庸无道,偏听惭言,黑白不辩,忠奸不分,致使小人得势,忠良被黜,朝纲极度混乱,宫廷斗争此起彼伏,乱臣贼子蜂拥而起,制造冲突和事端,将本就乌烟瘴气的朝廷弄得风声鹤唳,血流成河,冤魂如山。各地贪官污吏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卖官爵位,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横征暴敛,囤货居奇,致使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胜利凯旋的冷傲骨看到国内混乱的局面,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来应对之。临危受命的他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力排众议,广开言路;整肃朝纲,上斩昏官,下惩奸佞,狠狠地扼杀了官场的腐败之风;厉兵秣马,重振军心,派得力的将军固守边疆和沿海重镇,让匈奴和倭寇不敢越雷池一步;对于起义农民义军,以招抚为主,为很多被逼上绝路的农民发放盘缠遣送回家;体恤民生,广施仁义,派专员去各地调研,帮助百姓休养生息,曾顶住压力,要求废除祸国殃民的“保甲连坐制度”并三次普赦全国各地的土地税收,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还几次识破奸臣佞人的诡计,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致使风雨飘摇中的太和王朝得以苟延残喘。然而,在这个庸臣当道的社稷里,一人之力当然无法回天,众人皆浊独我醒的结局:要么清醒之人随波逐流地变浊,要么就到阴间去清醒,因为人间没有让你真正的清醒下去的一剖净土。
宰辅冷傲骨不想一身清白之躯沾染上污点,终于得罪不少官位显赫的重臣,也得罪了不少阿谀奉承的宵小之辈。为了各自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他们便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暗中成立一个秘密组织:“倒冷联盟”成天挖空心思栽赃陷害宰辅。
但是,尽管皇上年幼无知,但是还是明白一点:先皇临终前的托孤大臣宰辅冷傲骨功高德厚,有口皆碑,是个忠臣,是太和国倚重的中流砥柱,所以对于一大堆参奏宰辅冷傲骨的奏本视而不见,还对于那些参奏大臣严加训斥。
明箭不行便来暗箭。那帮视冷傲骨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倒冷联盟”成员,不惜重金聘请江湖高手刺杀冷傲骨,可惜没想到阴谋败露,刺杀失败,不光引起冷傲骨的警觉,而且落下了不少把柄在他手里,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他们设计了一个毒计。一天夜里,皇宫发生了一件惊天失窃案,皇上的黄袍和玉玺居然不翼而飞!皇上龙颜大怒,令禁军严查此事,后来官兵居然在冷府发现了黄袍和玉玺!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大石投进水里,激起了千层浪!
那帮“倒冷联盟”之人喜出望外,马上行动起来,奏明皇上:此乃冷傲骨大逆不道,意欲篡位!冷傲骨对此不屑一顾,不问不管,听之任之。他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我可没有闲情去理会这件明显诬陷的鬼把戏。
可是,头脑简单的皇上对此事却深信不疑。在涉及自身皇位的安全上,羽翼渐丰的皇上再也按耐不住。他本就不满冷宰辅把持朝政,功高盖主,倚老卖老,完全不行君臣之理,几次三番强闯禁宫,强行进谏,对其百般训斥,动辄借先皇的名义逼迫其就范,完全不将他堂堂天子放在眼里。加之身边的宠臣添油加醋,头脑发热的皇上决定做一件扬眉吐气、震惊朝野、提高自己威望的大事:将德高望重的宰辅冷傲骨满门抄斩!
愚昧无知的皇上万万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决定让他背下了千古骂名,因为他亲手将濒临崩溃的太和王朝提前送入了万劫不复的历史尘埃中!
临刑前京城百姓自发前来为宰辅送行,一支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挡在刑车前,请求为宰辅喊冤昭雪,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愿望却换来了牢狱之灾,他们作为冷傲骨的同伙被通通抓进大牢。在混乱之际,前来营救的江湖豪士准备强行劫车救人,可惜被早已隐藏在附近的官兵乱射死,他们的头颅被斩下,被挂在城楼让风吹雨淋日晒!
据杀害冷宰辅的趟子手回忆,临死前冷傲骨大人伸张双手,仰天悲呼:先帝爷,傲骨实在无能为力,我大和国天数已尽,自取灭亡!可恨苍天不怜,不施舍冷某几载光阴,杀贪官,惩佞臣,驱奴夷,赶倭寇,堪平内患,永诀战乱,让黎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令天下长治久安,还我太和万世太平百年和顺!
8、忠臣之后
为太和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当朝鼎鼎大名的宰辅冷傲骨,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太和国,最终却蒙不不白冤,落了过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引起了许多人的强烈不满,其中最为冷大人不平的当数京城名捕“千里追捕”沈正风。
京城名捕“千里追寻”沈正风武艺高强,精明能干,秉公执法,行侠仗义,屡破奇案。他曾三天三夜马不停蹄,千里追捕重要的杀人凶手,因而得了个“千里追捕”的外号。
然而,在沈正风主手的一场京城杀人案中,他私放杀死京城县令的凶手“铲恶会”总舵主“铮铮铁骨”鲁遥子,因“玩忽职守、私放逃犯”的罪名,被处以极刑。这事被冷傲骨获悉,他觉得内有隐情,便插手此事进行暗中调查,发现那名京城县令公然违抗朝廷减税的旨意,私自征收苛捐杂税据为己有,而且还私买官盐中饱私囊,闹得京城百姓怨声载道。后来“铲恶会”总舵主江鲁遥子带领门徒将县令杀死,沈正风查明真相便私自将鲁遥子放走,冒死救了鲁遥子一命。
得知真情,宰辅冷傲骨替鲁遥子昭雪,念及沈正风正直仗义,便释放了他,还亲自书写“千里追捕”的匾牌送与沈正风。同时还从这件事情中发现地方官员公然顶风作浪,违背朝廷的旨意,于是一轮大规模的排查后处罚了不少借机敛财的贪官污吏。
因而,宰辅冷傲骨于名捕沈正风有救命知遇之恩。当官兵抄斩冷傲骨家眷前,沈正风潜入冷府将冷夫人刚产下的一男婴救走。
说来也巧,冷傲骨以社稷为重,终日奔波于朝政,一直未婚取。后来因中年累月,过度操劳,身体每况日下,便在不惑之年迎娶了一位夫人,照顾其生活。在冷傲骨入狱前怀上其骨血,被宫廷政变闹得心力憔悴的冷傲骨无暇顾及此事,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尚有香火延续人间。
冷傲骨被处斩的消息传到冷府,冷夫人受不了这个巨大的噩耗昏死过去。过度悲恸引起冷夫人腹中胎气,在抄家的官兵凶神恶煞地进入冷府前,早产一子。
孩子刚生下来不久,沈正风就潜入冷府,他原本准备拼死救出冷夫人,但深明大义的冷夫人不愿苟活于尘世,执意追随冷大人而去,同时也不愿拖累沈飞彪,便含着热泪,注视良久,才狠下心来将怀中嗷嗷待哭的婴儿交由沈飞彪代为抚养,自己自刎而死。
由于冷夫人早产,抄家的官兵丝毫不知情,冷府上下满门抄斩后,除了沈正风世人均不知道本朝的中流砥柱、铮铮铁骨冷傲骨冷大人尚有后人留世。
沈正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冷大人的骨肉抱走后,连夜将其送到武当派。武当派掌门顾道清道人与沈正风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出师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顾道清因为数次冒死协助武当派化险为夷,洗清奸人强加的罪名,便被推为武当掌门,在他的带领下,武当派在江湖中的名望日趋响亮;沈正风因为屡次在京城破解神秘凶杀案,让真相得以大白于天下,将不少罪孽深重的杀人犯绳之以法,让其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鉴于其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及在江湖中的良好口碑,便被推举为京城捕头,因此得了个“千里追捕”的名号。
沈正风道出事情原委,顾道清道人当即收留忠良遗骨。他们立志穷平生之力,把冷宰辅的后人培养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盖世君子,并给他取名冷传志,意为传承冷傲骨的遗志:振兴大和王朝。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让奸人得知,他们将冷传志改姓为贾,并约定等传志长大成人、武艺有成后再将其身世告知于他。
贾传志便留在武当山,跟随师傅顾道清道长朗文诵书,研文习武,学习做人之理、处世之道。武当派的太极功博大精深,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贾传志在道行高深的恩师顾道清指点下,潜心修炼太极功。春去秋来,他在武当山度过了二十载光阴。
自从冷傲骨惨遭灭门之灾后,名捕沈正风敏感的觉察出冷大人之死很蹊跷,一定有奸人陷害,联想到冷大人生前几次被谋杀却不了了之,他便决心全力追查此事的真相,为冷大人昭雪。可是,三年后,沈正风却离奇失踪。顾道清亲自追查师弟下落,探悉师弟在追查江湖中的神秘组织“消灾门”在接近真相时却被敌人灭口了!顾真人一直苦苦追寻“消灾门”的门主以及真正的幕后主使,但对方异常狡猾,隐藏很深,至到他仙逝也未能如愿。
贾传志二十岁时,在顾道的悉心教诲下,已经满腹经纶,武功尽得顾掌门真传,掌握了武当剑法的精妙,尤其对武当派的镇派之宝太极功的“借力打力”思想颇有心得。顾道人完成心愿,便在这一年圆寂。死前告诉了贾传志身世,并将自己心爱的幽蓝剑传给了他。
传志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后,又惊又痛,大哭一场后,埋葬恩师。按照恩师的遗愿,为实现父亲的夙愿进京赶考。
自沈正风和顾道清过世后,世上便没有知道冷传志的身世。在朝廷举行的科举考试中,一鸣惊人,语惊四座,摘得状元头衔。由于其才华横溢,剑法独步天下,胆识超群,给人气贯长虹、气吞天下之气魄。江湖人称:“气贯长虹状元郎”
9、两狼相争
自从宰辅冷傲骨被斩首后,朝中便分裂成两股势力,一派以丞相王安定为首,另一派以兵部尚书崔玉生为首,两派人权倾朝野,一直暗中你争我夺,党同伐异,剑拔弩张,关系非常紧张。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两派争相高官厚礼地招揽贾传志,让其为己所用。但是贾传志不为所动,熟练的拿捏各种关系,借助各派之间的矛盾而游刃期间,为国家做了不少益事。
他借助丞相王安定之手堪平了天子禁军总督都吴有信的叛乱。那吴有信是兵部尚书崔玉生的心腹,在崔玉生的秘密授意下意欲谋权篡位,结果兵变之日被早已察出端倪的贾传志觉察,他借助王崔之间的矛盾,暗中调兵遣将,将叛乱之兵一举歼灭。
丞相王安定借机领着一批死党向皇上参奏崔玉生的劣迹,意欲将其置于死地。不想贾传志却帮助崔玉生开脱责任,禀明圣上此事系吴有信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与崔尚书无关。
老奸巨滑的尚书生马上见风使舵,眼见东窗事发,阴谋败露,便舍卒保车,将吴有信推到风口浪尖,树为众矢之的,主动率众揭露吴有信一条条令人发指的罪状,而自己则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他的一番巧言令、推脱之辞色居然蒙蔽了皇上。
最终吴有信被灭门九族,但崔玉生也因此失去了皇上的宠幸。出于对冷传志的信任和感激,皇上提拔他为禁军的新任提督,直接听命皇上,还额外授予先斩后奏的特权,这也其实在削弱崔尚书的兵权。
崔玉生为此事大发雷霆,对于丞相王安定的背后杀人恨之入骨,对贾传志坏自己好事,心中愤怒... -->>
1、老、中、青
残阳如血。
如血的残阳斜挂在地平线上,将半边天空染成一片血红,红得让人炫目,红得让人心颤。
那鲜红欲滴的血红有着说不出的诡秘,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某种不详的预兆。
血,鲜血。
在血红的映照下,在一块血红的山顶上,站着三个人。
三个年尽管龄悬殊,但是神色严峻的人。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的中年人,一个白衫佩剑、眉清目秀的青年人,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须的老年人。
中年人年色苍白,似乎大病一场,眉宇间写着愤怒、悲恸以及疲劳。他紧捏双拳,虎目圆睁,脸上青筋暴涨,青衫里包裹的胸肌如大海的波涛起伏不停,双眼喷发出如怒火般光芒直射老年人,似乎恨不得把老人的一把佝偻老骨和几缕白发黑须烧成灰烬。
青年人站在中年人身边,一袭白衫,气宇轩昂,俊朗的脸上透漏出一股摄人的气质。他双手环胸,那柄佩剑斜插在左胸口,目光平静如水,直视前方,眼光中没有一丝涟漪,平静得就像秋日阳光照耀下的湖面反射出的鳞次,就像母亲怀中饱餐后酣然入睡的婴儿。
老年人站在两人的对面,背着手昂首屹立在两人前,神态桀骜而优雅,消瘦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无奈,沟壑丛生的皱纹里记载着岁月的沧桑,满头的白发见证了时光的无情。但他那双老眼并没有昏花,里面闪射着利剑般锋利、老鹰般犀利的光芒,让人心寒胆颤。
三人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空气似乎凝固起来,将三人笼罩在似血般的残阳余光里。
沉寂,死一般的寂静。
如箭在弦上待发前一瞬间,如战鼓雷鸣冲刺前一霎那,如电闪雷鸣之间那一俄顷。
起风了。
老年人的一缕乌黑的长须在风中飘荡开来,但并没有散开,满头白发在夕阳的血红余晖里有说不出的辛酸。
青年人衣衫飘飘,怀中之剑的剑穗随风飘荡,他依旧神态自若,仿佛置身于人世之外,世间万事与他无关。
中年人的头发被吹散,黑发丛中有许多白发蹿出了头,红、黑、白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透露出几丝诡秘莫测。
老年人干咳了声,笑了笑,首先打破平静。“宅心仁厚的祁三虎祁仁祁大侠,你来了!”
“萧老怪,我们来了!专程来取你狗命!”中年人祁仁目光如钉,死死的“钉”着老年人萧煞人,就像看到了一只可恶的苍蝇,一只一定要拍死的苍蝇!
“呵呵,来了就好,我们可以好好清清旧账了。”萧煞人笑了笑,得意看着如在怒火中焚烧的祁老三,那样子就如同一只狡猾的猫在看着在它控制之下的老鼠在做垂死挣扎!
“如今‘济世山庄’已经被烧成一片废墟,‘祁家四虎’已经只剩下一虎。昔日不可一世的‘济世山庄’和威名远播的‘忠义仁勇’一夜之间将在江湖中消失。唉,世事如风云,变换难料,沧海桑田,可惜可叹!”萧煞人缕了缕长须,似乎在质问苍天捉弄人。
其实,人生既有四季,便自有寒去暑来,草枯草荣,花开花谢;人生既如登山,便难免峰回路转,花明柳暗,升降沉浮。云卷也会云舒,潮涨也会潮落,月有阴晴也有圆缺。
人生本来就是如此风云变幻,神秘莫测,起起伏伏,坎坎坷坷,沉沉浮浮,没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
有人总渴求一帆风顺,可是殊不知一帆风顺的船是根本经不起大风大浪的!
船是在风浪的袭击和打压下才慢慢变得坚固起来的,这就如同宝剑经过无数次的焚烧和捶打才能吹毛断丝,玉石在历经长年累月不间断的雕琢和打磨后才能成为洁白珍贵的玉器。
那么,人呢?
2、惨烈的一战
萧煞人的一番话语如尖针扎在祁忠胸口,血一滴滴流在心里,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眼前浮现出一片漫天的大火,在狂风的助纣下,瞬间‘济世山庄’便在火海里灰飞烟灭了!滔天火光的映射下,厮杀、喊叫、打斗、呻吟声不绝于耳,‘济世山庄’众家丁武士与来袭之敌奋死拼杀,不少家丁在敌人的强大攻击下惨遭毒手,身首异处。瞬间‘济世山庄’的练武场上血流成河,浮尸遍野。
老四祁勇一马当先率先杀入敌阵,所过之处敌人死伤一片,可谓所向披靡,打得敌人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但由于敌人太多,而且高手如云,祁勇伤痕累累,腿上、胳臂、后背、前胸中了不少重拳狠腿、暗箭毒镖。但是他毫不退缩,越战越勇,打伤十几个敌人后,鲜血汩汩从伤口里往外冒。这时他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准备向大哥祁忠暗下毒手,他立马趋身过去死死勒住那歹人的脖子,活活将其勒死,但他也因此被一记大锤击碎了头颅。
老二祁义赤手空拳勇斗敌方五大高手,杀死三人,重伤二人,终因体力不支被敌人偷袭后背,身中重掌,六个敌人有执剑包抄过来,虽身受重伤但是他浑不在意,奋力抵抗,丝毫不落下风,打得六人根本无法靠近。此时,一敌人悄悄迫近四弟祁勇身后意欲等待时机伺机动手,祁义浑然不顾敌人阴险毒辣的攻击,从伏击圈飞跃而出一掌将那偷袭之人劈死,但是自己也无力躲避敌人致命的攻击,被敌人一箭穿心当即毙命。
老大祁忠在数倍与自己的敌人围攻下,临危不乱,越战越酣,双拳使得虎虎生风,将虎啸风生拳发挥的淋漓尽致,围攻他的敌人被他打得四处横飞,哀嚎惨叫声一片。突然,一支弓箭径直的射向他后脑,他听脑后一股疾风驶来,大吼一声,抄手捏住箭身,反手一扔,暗算之人惨叫一声中箭而死。没想到箭身上沾有剧毒,毒气沿着受伤的手掌迅速侵如体内,祁忠止住穴位防止毒气攻心,继续应战一波接一波的轮番攻击,苦苦支撑着。
老三祁仁承诺毕生的诺言,即便是在险象环生的厮杀中依然广施仁义,所有来敌一律不杀,他将敌人制服后都手下留情,留对方一息活命之气。一阵箭雨向他袭来,祁仁操手在地上捡起一支剑,挥舞剑花,将自己保护在剑气中,飞矢被挡在外面反弹回去,将施箭者刺伤。马上一批敌人舞着是吧般兵器围攻上来,他挥舞手中之剑,排山倒海般将来袭兵器尽数砍断,强大的力量沿着兵器反弹,将进攻的敌人拿兵器的双手活生生的震断。
突然一黑衣人弹丸般掠入包围圈,隔空一掌击向祁仁,掌风带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组建来人功力之深厚。正在全身心应敌的祁仁明知有高手偷袭,却无法抽身抵抗。自己全身的重要穴位完全暴露在对方的迅猛一掌之中,祁仁大骇,料向自己这下必死无疑。
没想到黑衣人偷袭祁仁,被后面的老大祁忠看在眼里。祁忠一拳打碎一个敌人的头骨,一脚踢开逼近的两个杀手,飞身而起,快如闪电,直袭黑衣人的后心!他采取的是围魏救赵的战术,目的是迫使偷袭之人收手自救,倒没有和那人硬拼的意图。
本来稳操胜券的黑衣人忽然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知道有高人攻击自己,暗自叫苦不迭,没想到螳螂捕禅黄雀在后。那黑衣人倒也反应奇快,只见他一个鹞子翻身,使足内力反手一掌迎面击向祁忠。
祁忠没料到黑衣人身手如此之迅速,双拳击出已经无法收回,拳掌相撞,轰隆一声巨响。由于受伤在先,而且中毒,加之黑衣人内力深厚,祁忠如五雷轰顶,哇的一身,口吐鲜血,跌倒在地上。马上几把大刀砍向了已经没有反抗力的他,一阵切肤的剧痛袭来,祁忠狂吼一声,双拳飞舞,几个突袭的刺客骨骼尽断,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而祁忠也是满身鲜血,真气耗尽,神志混乱,倒了下去。祁仁看到大哥为救自己而倒下,一阵眩晕,大喊一声:“大哥!”冲将过去。
那黑衣人挡在前面,一击得手的他又抡起双拳打向了极度悲怒中的祁仁。祁仁完全豁出性命不顾,和黑衣人硬对一拳,将黑衣人打退。迅速赶到大哥身边,抱着祁忠的身体哭起来,祁忠看着弟弟,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好好活着激浊扬清济世扶贫”就断气了。
悲痛欲绝的祁仁狂吼一声。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一声霹雳从天而降,紧接着滂沱大雨倾盆而下。
3、苦命的童年
祁家四虎——祁忠、祁义、祁仁、祁勇本是胞兄弟。由于父母早亡,他们便孤苦伶仃地相依为命、形影不离,一起玩耍嬉闹,一起上山砍柴,一起下河摸鱼,寝则同室,睡则同床,一件新衣服是从老大到老四轮流每人穿一天,一件玩具也是大家一起玩耍谁也不据为己有。从小就培养起来的深厚兄弟情谊让他们立下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同年同月同日生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在日后艰难的成长岁月里,除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他们的确履行了他们的诺言。
老三祁仁自出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十岁那年他感染了重病,由于贫穷,没钱给他买药治病,眼见可怜的祁仁一天天消瘦,被病痛折磨,祁忠、祁义、祁勇三兄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背着祁仁合计一夜,寻求一个救治祁仁的良方。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跪在镇里的“妙手回春”药房前,讲明原委请求药房掌柜施舍药剂救祁仁一命。哪知那“妙手回春”药房掌柜赵一拔,外号“一毛不拔”平时仗势欺人,唯利是图,为祸作恶,干尽伤天害理的勾当。
赵一拔见死不救,一口回绝:有钱买药、无钱滚人,将三人拒之门外。可怜的三兄弟在数九寒冬忍饥挨冻、费尽口舌、说尽好话,跪了一天却无果而终。
眼见祁仁病情恶化,命悬一线,三兄弟决定不能让老三坐以待毙,便决定趁着夜黑风高去“妙手回春”偷药,不料被夜里值班的家丁发现,将三人逮住拳打脚踢。三兄弟不服气,奋力反抗,对药房的掌柜破口大骂,祁勇还趁其不备狠狠地咬下了药房掌柜的左耳,剧痛中的赵一拔令家丁将祁勇往死里打,祁勇硬是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祁忠、祁义哭着跪求赵一拔手下留情,那可恨的赵一拔置若罔闻,一个劲让叫喊家丁狠狠的打。眼见弟弟快被活活打死,祁忠、祁义再也忍不住了,扑到祁勇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狂风暴雨般的暴打。
家丁继续照打不停,后来实在打累了,赵一拔看到三个小孩奄奄一息,害怕事情闹大,便将他们捆绑起来扭送到县衙。
那朝阳县县令与“妙手回春”药房掌柜赵一拔私交甚好,两人朋比为奸,坑害百姓,彼此从对方身上获得了不少猫腻。自然,昏庸而贪婪的县官不问青红皂白,以扰乱社会治安管理以及偷盗罪为由,下令将三兄弟斩首示众,以正典型。
重病中的祁仁得知此事,挣扎着跑到公堂之上鸣冤,将责任一股脑儿地揽到自己头上,说是自己指使大哥、二哥、四弟这么做的,请求县太爷放了三个兄弟,斩首自己。
那县令和赵一拔密室商量,做了亏心事难免心神不定,担心万一祁仁病好将来向自己寻仇。为了以防万一,夜长梦多,两人一拍即合,便决定斩草除根,以同伙罪将祁仁抓住,当场便下令将祁家四兄弟拖出去斩首示众。
县令的判决引来了围观的群众的强烈不满,声讨声阵阵,在群众的怒海声中,县太爷居然狗急跳墙,公然下令衙差将闹事的群众抓起来,作为同犯论处。
这一做法如火上浇油,隐忍多时的火山终于爆发了。义愤填膺的群众早就不满衙门的腐化败坏,不堪忍受官府的草菅人命,不能隐忍平日县令和衙差强盗般惨无人道,暴殄天物,他们拿着镰刀、锄头、榔头、剪刀等谋生农具,向国家暴力机关发起了猛烈的冲锋,一场农名运动便轰轰烈烈地爆发了。
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从古至今便是如此,以后也会如此,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从未偏离历史的航线。
狗仗人势、作威作福的衙差当然抵挡不住正义烈火的攻击,他们显然也被老实、懦弱的农民的气势所震慑住了,他们怎么也不明白以前胆小怕事的农民怎么转眼间会有那么强大的胆量和威力。
他们当然不明白,因为正义本身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所以,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农民势如破竹,县衙节节败退。本分而善良的老百姓救下了四个可怜兮兮、命悬一线的四兄弟,连夜将他们送入深山中躲藏起来。
他们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在那个黑白颠倒、是非不分的年代,农民与生俱来的软弱性决定了在涉及自身的生死安危降临之前,他们是不敢与官府为敌的。汹涌的波涛过后必定是一汪平静的海水,狂风暴雨过后一定也会趋于寂静。
死一般的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一时愤怒不平、感情用事的闹事农民冷静后主动向县衙请罪。于是乎,县衙又回归到昔日的飞扬跋扈,农民又还原成任打任骂的懦夫。
但是他们用自己的牺牲和痛苦最终只是暂时地挽救了祁家四兄弟的四条性命。因为,以后四兄弟的生死无人能够顾及得过来了。在人们看来,四个被抽的皮开肉绽、打得脸青鼻肿年仅十岁的小孩,在野兽出没、蛇虫横行的深山里是根本无法生存的下去的。
所以,在大家心中,四个兄弟其实已经死了!所以,连官府也认为他们绝无生还之可能,也就不再追究他们的罪行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也许是上天大发慈悲,也许是四人命不该绝,深山中奄奄一息的祁家四兄弟却奇迹般的活下来了!他们在荒山野林里居然生活了下去!
大自然是公平的。无人涉足的深山里有很多珍贵的药材、美味的野果、清澈的山泉,当然更有很多毒蛇毒虫、豺狼虎豹,兄弟四人饿了吃野果,渴了喝山泉,在悬崖峭壁处他们硬是冒着生命危险、九死一生踩到了千年灵芝、百年人参,在这些珍贵药物的补助下,祁仁的怪病居然奇迹般的康复!
兄弟四人也一个个长得虎背熊腰、生龙活虎。因为,他们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和山里的各种威胁作斗争,他们要想在虎狼的利齿下逃生,要想在毒蛇毒虫的剧毒下活命,就必须要强大,要勇猛。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战胜敌人的最好方法就是充分了解敌人。在与虎狼、蛇虫的搏斗中,他们一次次受伤,却也一点点强大起来,他们练就了一身钢筋铁骨,一手快捷勇猛的身手。他们具有老虎的凶猛,骆驼的忍耐,脱兔的机警,苍鹰的迅疾,灵蛇的狡猾。用敌人的绝技来对付敌人,他们当然稳操胜算,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苦难就是这样,苦难是弱者与强者的分离器,它令弱者更弱,让强者更强。你越害怕、退缩,它们就得寸进尺,一步步将你逼入绝望的死角,让你痛不欲生、苦不堪言;但是,如果你迎难而上,勇敢的面对,与苦难针锋相对,不管遭遇多大的不幸,只要咬着牙坚持下去,那么苦难迟早会被打退。
不仅如此,更加难能可贵的收获是你会从苦难中学到坚强,学到忍耐,学会生存,学会更好的生活下去。而这些宝贵的精神财富除了自己在苦难的磨练中付出血和泪的代价,是无法通过其它途径获得的。
凤凰涅盘才有笑傲苍穹的雄姿,春蚕破茧才能酝酿出纯洁如雪的蚕丝,秋菊在秋霜的冷冻下能够悄然绽放令百花含羞,腊梅数九寒冬终酿沁人心脾的芬芳,大自然的万物早就用其残酷的生存规律告知世人应该如何的面对生活中的苦难。
祁家兄弟也许并不懂这么看似深奥其实很浅显的大道理,但是他们懂得了只有活下去才能走出这片深山,才能发泄内心的仇恨,才能干些梦中所憧憬的大事。所以,他们忍受常人难以想象的各种艰难辛苦,顽强的生活下来了。
人在任何境况下都要明白一个道理:活着是最重要的。
因为活着就有希望。
4、艰难的逃亡
在不知名的大山里,兄弟四人过了两年野兽般的生活。一年后他们悄然下山,回到久违的家乡,却发现生活十年的破茅屋已经被官府查封了,他们已经无家可归了,其实他们早就被世人所忘记。
朝阳县里的生活涛声依旧。“妙手回春”药房的掌柜赵一拔本性难改,依旧心狠手辣,鱼肉乡邻。在遭受人生的奇耻大辱后,他比以前更加变本加厉,凶残奸诈的本性与日俱进。
他养了不少凶残的打手日夜护庄,即便外出快活逍遥也有身手不凡的保镖寸步不离。不少穷苦的百姓得不到及时医治,惨死在“妙手回春”几个金光闪闪的扁幅下。在当地老百姓的眼里,县太爷亲笔题写的“妙手回春”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而且极具讽刺意味的称呼,在他们心里一直将其骂为:见死不救。所以,赵一拔的外号变成:“一毛不拔半耳朵”
县太爷经受上次暴民劫狱事件,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以暴制暴”是令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永远臣服的最有效妙方。如是,县令亲自带领衙差将“生有反骨”的“刁民”统统抓起来押入大牢,几轮酷刑之后将他们折服的服服帖帖,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念。
此外,县令大人连续三日三夜茶饭不思冥思苦想,琢磨出了一个让社会长治久安的“保甲连坐制度”:一家造反,整个村庄的百姓一律受惩;一人造谣惑众蛊惑民心,所有的亲戚族人都得连罚。这一招果然厉害,一时间整个朝阳县城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死气沉沉,就像一座沉默几百年的火山,像是要继续的沉睡,又像是要即将爆发。
这个制度在开始的确起到了非常好的震慑作用,在社会治安和稳定上产生了良好的效果。后来“保甲连坐制度”得到了上级的高度认可和赞赏,并大举向全国推广,太和国下属各大府州积极响应,鼎力模仿,一时间“保甲连坐制度”如一阵旋风席卷整个太和王国。朝阳县这个原本太和王国默默无名小县城一夜之间红遍全国,朝阳县县令也作为“保甲连坐制度”的创始人和功臣被朝廷重奖,一月之内官升数级。
然而,在朝廷官员的洋洋自得之际,以为天下已经固若金汤,自己可以继续高枕无忧,尽享荣华富贵之时,却做梦也没有料想到,几年后一场席卷全国的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运动推翻了风雨飘摇的国家,也彻底击碎了他们的黄粱美梦。而这场起义运动的导火线正是他们引以为豪“保甲连坐制度”!
在这种风声鹤唳、狂风暴雨的混乱状况下,县城显然是呆不下去了,要想保住性命只有远离家乡,学到生存下去的本领,才能堂堂正正地昂起头颅,挺起脊梁,做一个能够自由呼吸清新空气的人。
祁家兄弟便躲在一个向城外运送稻草肥料的马车车斗里,悄悄地混出了朝阳县城。当四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黄肌瘦的小孩送稻草堆里深处脑袋时,赶车的老汉吓了一跳,当得知事情的原委后,老汉老泪纵横,将裹在怀里的几个烧饼慷慨地施予了四个孩子,叮嘱他们赶紧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好好的活下去。
至于究竟活着干什么,恐怕老汉也不得而知了。
四兄弟感激涕零,对老汉拜了又拜,临走之前,四兄弟只说了一句话:“我们还会回来的!”然后就一溜烟地消失在云雾深处。
老汉看着四个单薄的身影变成小黑点,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才仰天长叹一声。他也许不知道,他无意救助的四个孩子日后成为名扬天下的铮铮铁汉,让朝廷恨之入骨,让黑道闻之色变,让百姓拍手称快的“祁家四虎”他们所创立的“济世山庄”也成为了对抗腐败的朝廷,惩处悭吝的小人,救济正义的侠士之所,是英雄壮士众望所归之地。
祁家四兄弟一路漂泊流浪,靠着帮忙打杂、卖苦力来养活自己。他们当过杂役,做过店员,干过运夫,什么苦辣酸楚都品尝过,什么艰难险阻都遭遇过,但是四兄弟始终不离不弃,相互挟持,齐心竭力,共克时艰。
一路上所见之处是民生凋敝,老百姓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不断遭受官府的欺诈与凌辱,不少百姓惨死在官差的马鞭下、军刀下。死后被抛尸荒野,野狗抢尸而食,他们所犯下的那些令人发指的滔天罪行罄竹难书,惨不忍睹。
一次,四兄弟看到两个官差抢劫一村妇意欲行暴,忍无可忍的四兄弟用自制的弓箭将官差射死,救下村妇。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官府查明原委后居然将那名获救的村妇一家统统斩首,包括她年仅三岁的孩子和年迈七十的婆婆,而且村妇家的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都被抓进大牢,严刑拷打后数十人惨死狱中。最大的罪犯祁家四兄弟被列入重大杀人凶手,全城通缉,四兄弟凭借着多年来练就的逃命本领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查,终于逃了出去。
经此事件,四兄弟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所谓的太和王朝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罪恶之源不在贪官污吏,而在肮脏的朝廷,在于整个社会体制。要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就要推翻整个朝廷,推翻那个腐朽的体制。
他们决定去拜师学艺,学到生存下去的基本保障。俗话说:天下武艺出自少林,他们便前往人人向往的武学发源地:嵩山少林拜师学艺。
春去秋来,寒暑易节,他们一路颠簸流离,转转行程。三年后,终于走到了少林寺。和善的方丈方圆大师得知他们的成长经历后感喟良久,便大发慈悲,果断的将朝廷重磅悬赏的杀人凶手秘密接纳入寺。
当然,方丈的这一“公然包庇朝廷重犯”的“胆大妄为”的做法给百年古刹、武学名地少林寺几乎带来了一场灭门之灾,这是后话了。
方圆大师看出了四人身上的武学资质和天赋,便决心倾囊传授传授几十载钻研出来的武艺绝学。而四兄弟虽然习武太晚,骨骼已经定型,但是他们凭借超常人的毅力与悟性,起早贪黑浸淫于武学,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用自己的吃苦耐劳和坚定执着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天道酬勤,四兄弟居然武功突飞猛进,不光尽得方圆大师的真传,而且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四人合力研制了一套拳法:“虎啸风生拳”该拳法融合了少林拳法的刚劲和武当拳法的阴柔,阴阳互补,刚柔并济,快慢互生,拳法使将出来,端的是虎虎生威,如虎啸深山,给人一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魄。
这套拳法在方圆大师的悉心指导以及反复研习、修改下,不断完善,气势更加磅礴,威力更加强大。方圆大师甚感欣慰,认为他们是江湖中难得的武学奇才,同时也看到了社会的救星,江湖的希望。正因为如此,大师对其寄予厚望,倾注了不少的心血,给他们讲解江湖中的奇闻轶事,各大门派的武功路数,治毒疗伤等等,以增长他们的江湖阅历。
更重要的是方圆大师破口婆心点拨他们武学的真谛: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练武的最高境界是止杀;世上最高的武功是正义,是勇敢、信心、诚实;武学博大浩瀚,宽广无边界,天下无敌知识自欺欺人,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唯如此武学才不会固步自封、停滞不前,才能够推陈出新,蓬勃发展。
方圆大师的一番深奥的禅语如醍醐灌顶,洗刷了四兄弟身上沾染的不少的邪恶之气,扫清了他们内心深处积淀的不少尘污垃垢,给他们灌注了一股清正秉直之气。
四兄弟中,领悟能力最强的是老三祁仁,他生性善良温和,方圆大师的一番开导让他豁然开朗,那时起便立下了了一个誓言:此生绝不滥杀一人。因为没有人生来就干坏事,后天的环境和生活的变故让不少人一时蒙蔽双眼,步入歧途,只要能够驱除他们内心的心魔,是完全能够醒悟过来,重新做人的。
能让一个坏人变成好人,比直接杀了他难上百倍,因为那需要宽广的心怀,超凡的勇气,足够的智慧,以及坚定的信念。能够做到这点的人究竟有多少?
祁仁践行了他的诺言,在闯荡江湖的岁月里,不论是汪洋大盗,还是绿林鼠辈,抑或杀人狂魔,他都重创敌人,都留下他们一条生路,一个改过是非、重新做人的机会。在他手上苟喘性命的人中不少改过自新,用自己的后半生来弥补前身所犯下的滔天罪行。
但是,祁仁也许没有料到,他最终还是破下了自己立下的那条誓言,他杀了一个人,一个不得不杀的人。
5、初试锋芒
在少林寺度过他们此生难忘的五年光阴后,他们轻松地闯过少林寺十八铜人阵,下山开始他们的人生新一轮的打拼。
临走前的晚上,方圆大师与四人秉烛长谈。他说了一番很值得玩味的话语:一个国家最强大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是老百姓;一个国家最坚固的地方不是重兵把守的城池壁垒,而是人心;最黑暗的时候往往也孕育着新的希望,乱世出英雄,英雄的强大支撑就是仁义,就是民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失去民心就失去了一切依靠。
祁家四兄弟依依惜别少林寺后,带着恩师方圆大师的殷切希望,运用所学的高强武功,一路上除恶惩强,扶弱救贫,伸张正义,贪官污吏、山匪路霸无不得到大快人心的惩处。一时间,百姓奉为救星,所过之处百姓夹道欢迎。
凤凰集号称“太和第一镇”是个富裕繁华的集镇,百姓安居乐业,商店生意兴隆,集市上做生意的人熙熙攘攘,人声鼎沸,颇为热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间天堂自从“快活赌行”在此地建立后,一夜之间便变成了人间地狱。
那“快活赌行”的主人柳残阳系江湖怪枭“天山老怪”聂海仇平生两大嫡传弟子之一。此人生性阴毒,满腹的诡计多端,打着“快活赌坊”的幌子,抢劫民女逼良为娼,而且逼着市民食用慢性毒药“逍遥散”食“逍遥散”者能够忘记痛苦,浑身轻松,腾云驾雾,快活似神仙。久食便会上瘾着魔而且丧失记忆,晚期则高烧不止,神志不清,思维紊乱,胡言乱语,最终形销骨立、七窍流血而死。可谓杀人于无形,阴毒无比。
凤凰集便在一夜之间崩溃了。商人不经商,百姓不种地,甚至连县官也不断案,官差也不夜巡,男女老少一窝蜂似的涌向“快活赌坊”拼命的抢食“逍遥散”食后便在路边手舞足蹈,拍手傻笑,嗷嗷乱叫,最后暴死街头。
不少江湖人士意欲摧毁“快活赌坊”这个瘟疫之源,武当派掌门顾清道真人曾三次派门中高手前去铲除这股邪恶势力,可都损兵折将无果而终,后来又去了一批又一批高手,却如泥牛入海杳无音信。江湖传闻他们被柳残阳控制,成为他炼制“不死战士”的试验品。
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快活赌坊”前来了四个年轻人,点名要见柳残阳。自报家门后,守门的家丁见识四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不屑一顾,准备让四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常常不知天高地厚的苦头,挥着大刀恶狠狠地向带队的老大祁忠砍过去。
可是大刀在祁忠的头顶上突然被两只手指死死的钳住,那家丁怎么也不相信那人有那么的力气,便使出吃奶的劲拼命想取出宝刀,当他终于拿出宝刀正准备发动第二轮攻击时,他惊呆了:那柄玄铁宝刀已经断为两截,另一截却依然镶嵌在祁忠两根手指间!
家丁终于看出来人非等闲之辈,因为他自己不可能将宝刀震断,而对方居然不费吹灰之力仅仅用两根手指将宝刀断为两节,足见内力之深厚。家丁也是老江湖了,马上跃入赌坊里直接将此事禀告赌坊总管。
精瘦的总管预感大事不妙,亲自带着十八护卫出来迎接。一番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总管便向祁忠发起试探性的进攻,他一套狂风暴雨的拳法使将出来的确威力巨大,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拳力却半寸也没有粘到对方的衣衫。
总管终于觉察今日遇着高人了。他使出平生绝学,突然身形一闪,如在弦之箭向旁边的老二祁义击出闪电般的一拳,这一拳甚是诡秘,没有人觉察出他会打向祁义,因为他明明是在与祁忠决斗,声东击西的一拳的确让人深感意外。
就在他得意的一拳将打在祁义的肚子上的一霎那,祁义就像早已料到这一拳,他猛地收起腹肌,上半身子笔直得向后倾仰九十度,总管的那一拳打空。总管心中大赫,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因为对方完全可以反抗那一拳。但他心里也不由佩服祁义的应变之速,叹服其那匪夷所思的一避。
那总管也的确非等闲之辈,偷袭不中,居然拳法不乱,突然折身向左边的老三祁仁再次打出了凌厉的一拳。祁仁居然面不改色,硬硬地迎接那一拳,那一拳打在祁仁小腹上,就如同打在一块海面上,无穷的拳力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对方将其拳力完全的吸收了!
总管已经冷汗直流,稳了稳神,二次袭击不中,马上收拳,一个箭步双拳齐发,向一步之隔的老四祁勇击出,迫人的拳力激荡其一股强大的拳风,惊涛拍岸般地压向了祁勇。哪知那祁勇居然还不退缩,当总管的双拳打到眼前时,突然抬起右手挡住那凶猛的一拳,但听砰地一声,双拳和手臂相撞,总管双拳如同击在磐石上,双拳骨折,强大的内力倒涌回来,使得他胸口如雷击一般,一口鲜血“哇“地喷涌出来。
总管这一试探已经得知对方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远非其任何一人的对手。他擦了嘴边的鲜血,马上一招手让围拢过来的早已跃跃欲试的十八佩剑少年列对布阵,十八少年将四人团团围住,施展剑法,一时间剑气如一张大网笼罩四人,人影飞闪,杀气弥漫。
祁家兄弟沉着应战,在电闪雷鸣间寻找这剑阵的破绽。几个回合,祁义便已找到剑阵的破绽,双拳齐发,将密不透风的无形之网撕破一个巨大的缺口,转眼间严密有序的剑阵便自乱章法,十八把宝剑很快地就被四兄弟齐齐折断。十八剑士如江湖以来还没有这么快的惨败过,真可谓奇耻大辱,拿着手里的半截断剑面面相觑,又羞又惊又怒。
正当十八剑士挥舞着断剑,准备为挽回面子和尊殊死一战时,忽然听的身后一句暴喝一声:“尔等退下!”音尚未落尽,一个身着白衫、左手执剑、容貌俊秀的中年人缓步而出。
他就是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快活赌坊”主人柳残阳。
6、名扬天下
柳残阳老奸巨滑,刚才的打斗场面尽收眼底,他也明白来者不善,只有亲自会战。但是对方四人都身手不凡,兄弟四人分走耿直、温和、刚正、勇猛的路数,自己未必是其中任一人的对手,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快活赌坊”这几年在江湖上的名气之所以如日中天,白道黑道人人望而生畏,主要是“快活赌坊”有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这股气势来源于手下那一大批高手所创造的战无不胜的神话,自“快活赌坊”创立以来,还没有敢来放肆捣蛋。但是,如今这身怀绝技的四人突然前来挑衅,作为“快活赌坊”的主人,他一定要压住四人的威风,让其退步,否则“快活赌坊”消亡之日当在不远。
所以,柳残阳提出了一对一的公平决斗方法,他要求与四人中的任何一人决斗,输者无条件的接受赢者的任何条件。没想到四兄弟居然爽快的答应了,而且还让柳残阳自己挑选一人。柳残阳心中窃喜,看出了四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江湖经验未免稚嫩,自己本来已落败,走而挺险的硬着头皮应战,纯粹是被迫无奈。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不是由自己说了算,就算是明知山有虎却偏向虎山行,这岂非不是江湖人士的悲哀?
柳残阳选择了老三祁仁挑战。因为他从刚才两场厮杀中看出了祁仁在四人中最仁厚,每次出手都会手下留情,不取人性命,这在熟谙江湖的他来说,心慈手软是对方致命的弱点,也是自己反败为胜的突破点,所以他选择与祁仁一战,自是稳操胜券。
因为对于人心叵测、尔虞尔诈的江湖来说,心狠手辣、阴险歹毒的人才能活得更长。这就如同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是不能做杀手的,越是凶残的杀手活得越长!其实,江湖就是厮杀,你死我活的厮杀,既然如此,祁仁必然因他的弱点自取灭亡。
柳残阳掏出佩剑,一抖剑华,便横剑杀出。他的剑法如游蛇出洞,诡秘莫测,快捷无比,而且虚实结合,似真似假,变化无穷,煞是好看,那仿佛不是在耍剑,而是在跳舞。能够将剑法使得如此精妙绝伦,江湖中能够做到的没有几人。
看似炫目的剑法却隐藏着巨大的杀机,招招致命,锋利的剑尖始终笼罩着祁仁身上的各大死穴,等待时机,一击致命。可惜的是,这个机会却一直没有到来,因为祁仁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将他那凶险无比的剑气避开,明明已经刺到要害,可是总被祁仁看似不经意的动作轻易化解。柳残阳心中暗惊,自己远远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更为可怕的是对方一直不反击,似乎在等着自己黔驴技穷,自动认输。
已经使出了平生的大半绝学,却依然连祁仁的衣衫都未粘到,柳残阳心中甚为恼怒。便一改剑式,一剑直刺祁仁双目,祁仁向右退避,但是柳残阳根本没有想要刺对方双眼,而是诱敌深入,他马上剑锋一偏,改刺为削,直取祁仁右臂,没想到祁仁果然上当,哧的一声,剑刺入了祁仁的右臂之中,祁仁衣衫被刺破一道长口,鲜血渗了出来。
只需一抖,祁仁的右手就会齐肩而断!正在自鸣意之际,他发现剑就像插入了墙壁中,根本抽不出来,原来对方已经将剑死死的夹在右手臂里,不论自己使用多大的内力却抽不出来。柳残阳双脸绯红,这无疑使得自己颜面无存。
陡然间,柳残阳舍弃镶在祁仁手里的剑,一声长啸,飞身而起,从腰间取下他多年未曾使用的软剑!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一条后路,是他平生最得意的一式:必杀诀。人在任何时候都得替自己留一手,这是他在多年刀口舔血的江湖险恶中总结出来的一条至理明言!这一手神出鬼没,每次能够出奇制胜,起死回生,给敌人以致命一击。
所以,柳残阳集中内力,使出浑身解数,淋漓尽致的发挥出必杀诀的威力。他完全有信心能够将对方杀死在这一绝技之下,因为迄今为止江湖中还没有人能够躲开这一剑,正因为这一剑“快活赌坊”一直立于不败之地。任他祁仁本事再大,也必然躲不过这一剑!
但是他错了!当柳残阳的剑刺到祁仁胸前,祁仁居然用左手掌抵住转瞬即来的剑尖,在强大的反抗力作用下,软剑突然峰回路转,剑尖被一股强大的反弹力量刺入柳残阳执剑的右肩。哧的一声,柳残阳的右手被锋利的剑锋砍断,鲜血喷了一地。
柳残阳老羞成怒,伤在自己绝技上,该是何等的屈辱!只见他突然捡起地上的软剑,左手执剑,毫无章法的向祁仁砍杀过去,完全是殊死一搏。祁仁见柳残阳执迷不悟,便一拳打掉柳残阳手中的软剑,几下兔起兔落,他便挑断柳残阳身上的七筋八络,不可一世的柳残阳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自此之日便成了一个没有作恶的能力的废人了。
柳残阳哪里能够忍受这样的痛苦和羞辱,看到大势已去便咬舌自尽,既然不能杀死敌人只有杀死自己,因为武功尽失、形同走肉的他已经没脸再在江湖中生存下去的!
就这样,祁家四兄弟就这样摧毁了罪恶的“快和赌坊”救出地牢里正在做“不死战士”实验的武林人士,凤凰集恢复了和平,人间地狱被彻底蒸发了。
自此一仗“祁家四虎”便名扬天下,成为江湖人士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几乎每天,都有些关于四虎勇铲邪恶的故事在江湖中四处传播。
盘踞黑风山的“十二恶煞”依托地势的险峻,聚结一帮狐朋狗友拥山称王,勾结官府欺压百姓、残害乡邻达数十载,当地百姓深受其苦,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祁家兄弟以四人之力,赤手空拳一举击破山寨数百人的围杀,当众杀死冥顽不化的十二匪首,将山上其余的爪牙遣散回家,其中一半的土匪居然被祁家兄弟的义举而感化,弃暗投明,追随祁家兄弟,效犬马之劳,同时改过从新,积善积德。
还有野狐岭颠杀人放火的“三十六魔星“,无定河畔欺虐鱼贩、抢劫商船的“鲨鱼帮”烟雨楼里专门逼良为娼、干尽伤天害理恶事的“采花大盗、风流五少”十里坡上专门打家劫舍、抢劫镖银的“十八匪窟”一个个为非作歹的邪恶、奸诈之徒在一夜之间魂飞魄散,在祁家四虎的攻击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跳梁小丑退出历史的舞台!
自此,江湖中“忠义仁勇、祁家四虎”的名号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少江湖人士不远千里慕名投奔其门下,与之称兄道弟,惩强除恶,祁家四虎带着一帮志同道合的武林豪杰回到家乡朝阳镇,组建了“济世山庄”“济世山庄”以“激浊扬清、济世扶贫”为己任,成了“抵抗邪恶势力,维护社会公平”的化身。
祁家四虎杀死家乡里呼风唤雨的“一毛不拔半耳朵”并接管了“妙手回春”药房,将其作为“济世山庄”所有人治病疗伤的场所;惩治了县衙里的贪官污吏,救出大牢里被“保甲连坐制度”所冤枉的无辜穷苦百姓,将县衙作为众英雄商讨大事的议事厅。“济世山庄”还制定了赏罚严明的门规,规模和队伍日趋壮大。
后来,祁家堡的所作所为惊动了朝廷,朝廷派出大批高手前来剿灭。京城闻名遐迩的文武全才、天子禁军提督、当年的科举状元外号“气贯长虹状元郎”的贾传志,亲率数千守卫皇宫的禁军,浩浩荡荡围剿“济世山庄”
7、中流砥柱
贾传志其实姓冷,本是名门之后,系当朝宰辅冷傲骨的公子。
宰辅冷傲骨原本是先皇手下的一员虎将,跟随先皇东征西战,戎马沙场数十载,一路披荆斩棘,几次与死神檫肩而过,立功无数,为太和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惜先皇突然驾崩,太子仓促继承皇位,先皇害怕太子年幼,无力震慑朝野、管理朝政,更害怕众臣子挑起内讧,离心离德,兵戎相见,导致骨肉相争、手足相残的悲剧发生,便特意提拔战功赫赫、颇有威望的冷傲雪为宰辅,以辅佐年幼的皇上,支撑起整个朝局。
果然,先皇猝死,本来还算和睦的局面便混乱开来,大臣们分裂成几派,为了各自的利益拉帮结派,终日勾心斗角,挑拨离间,明争暗斗,宫廷上空弥漫着一场浓烈的腥风血雨。
此外,境外的匈奴和沿海的倭寇乘机进犯,滋扰边境,鲸食领土,残杀百姓,抢劫牛羊,天下苍生便终日饱受战乱,朝不保夕,在水深火热之间痛苦地挣扎着。不堪重负的百姓揭竿而起,高举起义大旗,起义大军席卷全国,给建朝仅十年的太和王朝当头一记重拳。
边防告急,狡猾凶悍的匈奴人已经越过太和国的几道防线,攻陷了数座城池,而且每占领一座城市,会进行惨绝人寰的屠城!冷傲骨为了安稳朝政,再度披挂上阵,亲率太和国的铁骑奔赴形势危机的抗匈前线,与匈奴数恶战数十场,历经两年,最终大破匈奴主力,并乘胜追击,打击了匈奴人的嚣张气焰,将不可一世的匈奴人赶出了太和国。
与此同发,沿海前线也传来了捷报,倭寇主力也被太和勇士重创,元气大伤,闻风丧胆的倭寇丢盔卸甲,逃了回去。于是,动荡的局势基本上稳定下来。
可是,在冷傲骨在外殊死征战的两年时间里,即位不久的皇上昏庸无道,偏听惭言,黑白不辩,忠奸不分,致使小人得势,忠良被黜,朝纲极度混乱,宫廷斗争此起彼伏,乱臣贼子蜂拥而起,制造冲突和事端,将本就乌烟瘴气的朝廷弄得风声鹤唳,血流成河,冤魂如山。各地贪官污吏更是多如过江之鲫,卖官爵位,肆意搜刮民脂民膏,横征暴敛,囤货居奇,致使生灵涂炭,天下大乱。
胜利凯旋的冷傲骨看到国内混乱的局面,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措施来应对之。临危受命的他刚正不阿,不畏强权,力排众议,广开言路;整肃朝纲,上斩昏官,下惩奸佞,狠狠地扼杀了官场的腐败之风;厉兵秣马,重振军心,派得力的将军固守边疆和沿海重镇,让匈奴和倭寇不敢越雷池一步;对于起义农民义军,以招抚为主,为很多被逼上绝路的农民发放盘缠遣送回家;体恤民生,广施仁义,派专员去各地调研,帮助百姓休养生息,曾顶住压力,要求废除祸国殃民的“保甲连坐制度”并三次普赦全国各地的土地税收,让百姓安居乐业。
他还几次识破奸臣佞人的诡计,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致使风雨飘摇中的太和王朝得以苟延残喘。然而,在这个庸臣当道的社稷里,一人之力当然无法回天,众人皆浊独我醒的结局:要么清醒之人随波逐流地变浊,要么就到阴间去清醒,因为人间没有让你真正的清醒下去的一剖净土。
宰辅冷傲骨不想一身清白之躯沾染上污点,终于得罪不少官位显赫的重臣,也得罪了不少阿谀奉承的宵小之辈。为了各自的荣华富贵、锦绣前程,他们便暗中勾结,沆瀣一气,暗中成立一个秘密组织:“倒冷联盟”成天挖空心思栽赃陷害宰辅。
但是,尽管皇上年幼无知,但是还是明白一点:先皇临终前的托孤大臣宰辅冷傲骨功高德厚,有口皆碑,是个忠臣,是太和国倚重的中流砥柱,所以对于一大堆参奏宰辅冷傲骨的奏本视而不见,还对于那些参奏大臣严加训斥。
明箭不行便来暗箭。那帮视冷傲骨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倒冷联盟”成员,不惜重金聘请江湖高手刺杀冷傲骨,可惜没想到阴谋败露,刺杀失败,不光引起冷傲骨的警觉,而且落下了不少把柄在他手里,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后来,他们设计了一个毒计。一天夜里,皇宫发生了一件惊天失窃案,皇上的黄袍和玉玺居然不翼而飞!皇上龙颜大怒,令禁军严查此事,后来官兵居然在冷府发现了黄袍和玉玺!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大石投进水里,激起了千层浪!
那帮“倒冷联盟”之人喜出望外,马上行动起来,奏明皇上:此乃冷傲骨大逆不道,意欲篡位!冷傲骨对此不屑一顾,不问不管,听之任之。他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爱怎么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我可没有闲情去理会这件明显诬陷的鬼把戏。
可是,头脑简单的皇上对此事却深信不疑。在涉及自身皇位的安全上,羽翼渐丰的皇上再也按耐不住。他本就不满冷宰辅把持朝政,功高盖主,倚老卖老,完全不行君臣之理,几次三番强闯禁宫,强行进谏,对其百般训斥,动辄借先皇的名义逼迫其就范,完全不将他堂堂天子放在眼里。加之身边的宠臣添油加醋,头脑发热的皇上决定做一件扬眉吐气、震惊朝野、提高自己威望的大事:将德高望重的宰辅冷傲骨满门抄斩!
愚昧无知的皇上万万也没有想到,他的这一决定让他背下了千古骂名,因为他亲手将濒临崩溃的太和王朝提前送入了万劫不复的历史尘埃中!
临刑前京城百姓自发前来为宰辅送行,一支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挡在刑车前,请求为宰辅喊冤昭雪,就是这么个简单的愿望却换来了牢狱之灾,他们作为冷傲骨的同伙被通通抓进大牢。在混乱之际,前来营救的江湖豪士准备强行劫车救人,可惜被早已隐藏在附近的官兵乱射死,他们的头颅被斩下,被挂在城楼让风吹雨淋日晒!
据杀害冷宰辅的趟子手回忆,临死前冷傲骨大人伸张双手,仰天悲呼:先帝爷,傲骨实在无能为力,我大和国天数已尽,自取灭亡!可恨苍天不怜,不施舍冷某几载光阴,杀贪官,惩佞臣,驱奴夷,赶倭寇,堪平内患,永诀战乱,让黎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令天下长治久安,还我太和万世太平百年和顺!
8、忠臣之后
为太和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当朝鼎鼎大名的宰辅冷傲骨,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太和国,最终却蒙不不白冤,落了过满门抄斩的下场!这引起了许多人的强烈不满,其中最为冷大人不平的当数京城名捕“千里追捕”沈正风。
京城名捕“千里追寻”沈正风武艺高强,精明能干,秉公执法,行侠仗义,屡破奇案。他曾三天三夜马不停蹄,千里追捕重要的杀人凶手,因而得了个“千里追捕”的外号。
然而,在沈正风主手的一场京城杀人案中,他私放杀死京城县令的凶手“铲恶会”总舵主“铮铮铁骨”鲁遥子,因“玩忽职守、私放逃犯”的罪名,被处以极刑。这事被冷傲骨获悉,他觉得内有隐情,便插手此事进行暗中调查,发现那名京城县令公然违抗朝廷减税的旨意,私自征收苛捐杂税据为己有,而且还私买官盐中饱私囊,闹得京城百姓怨声载道。后来“铲恶会”总舵主江鲁遥子带领门徒将县令杀死,沈正风查明真相便私自将鲁遥子放走,冒死救了鲁遥子一命。
得知真情,宰辅冷傲骨替鲁遥子昭雪,念及沈正风正直仗义,便释放了他,还亲自书写“千里追捕”的匾牌送与沈正风。同时还从这件事情中发现地方官员公然顶风作浪,违背朝廷的旨意,于是一轮大规模的排查后处罚了不少借机敛财的贪官污吏。
因而,宰辅冷傲骨于名捕沈正风有救命知遇之恩。当官兵抄斩冷傲骨家眷前,沈正风潜入冷府将冷夫人刚产下的一男婴救走。
说来也巧,冷傲骨以社稷为重,终日奔波于朝政,一直未婚取。后来因中年累月,过度操劳,身体每况日下,便在不惑之年迎娶了一位夫人,照顾其生活。在冷傲骨入狱前怀上其骨血,被宫廷政变闹得心力憔悴的冷傲骨无暇顾及此事,直到死去都不知道自己尚有香火延续人间。
冷傲骨被处斩的消息传到冷府,冷夫人受不了这个巨大的噩耗昏死过去。过度悲恸引起冷夫人腹中胎气,在抄家的官兵凶神恶煞地进入冷府前,早产一子。
孩子刚生下来不久,沈正风就潜入冷府,他原本准备拼死救出冷夫人,但深明大义的冷夫人不愿苟活于尘世,执意追随冷大人而去,同时也不愿拖累沈飞彪,便含着热泪,注视良久,才狠下心来将怀中嗷嗷待哭的婴儿交由沈飞彪代为抚养,自己自刎而死。
由于冷夫人早产,抄家的官兵丝毫不知情,冷府上下满门抄斩后,除了沈正风世人均不知道本朝的中流砥柱、铮铮铁骨冷傲骨冷大人尚有后人留世。
沈正风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冷大人的骨肉抱走后,连夜将其送到武当派。武当派掌门顾道清道人与沈正风本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出师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顾道清因为数次冒死协助武当派化险为夷,洗清奸人强加的罪名,便被推为武当掌门,在他的带领下,武当派在江湖中的名望日趋响亮;沈正风因为屡次在京城破解神秘凶杀案,让真相得以大白于天下,将不少罪孽深重的杀人犯绳之以法,让其得到了应有的下场,鉴于其丰富的办案经验以及在江湖中的良好口碑,便被推举为京城捕头,因此得了个“千里追捕”的名号。
沈正风道出事情原委,顾道清道人当即收留忠良遗骨。他们立志穷平生之力,把冷宰辅的后人培养成为一个文武双全的盖世君子,并给他取名冷传志,意为传承冷傲骨的遗志:振兴大和王朝。为了保护这个秘密,不让奸人得知,他们将冷传志改姓为贾,并约定等传志长大成人、武艺有成后再将其身世告知于他。
贾传志便留在武当山,跟随师傅顾道清道长朗文诵书,研文习武,学习做人之理、处世之道。武当派的太极功博大精深,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贾传志在道行高深的恩师顾道清指点下,潜心修炼太极功。春去秋来,他在武当山度过了二十载光阴。
自从冷傲骨惨遭灭门之灾后,名捕沈正风敏感的觉察出冷大人之死很蹊跷,一定有奸人陷害,联想到冷大人生前几次被谋杀却不了了之,他便决心全力追查此事的真相,为冷大人昭雪。可是,三年后,沈正风却离奇失踪。顾道清亲自追查师弟下落,探悉师弟在追查江湖中的神秘组织“消灾门”在接近真相时却被敌人灭口了!顾真人一直苦苦追寻“消灾门”的门主以及真正的幕后主使,但对方异常狡猾,隐藏很深,至到他仙逝也未能如愿。
贾传志二十岁时,在顾道的悉心教诲下,已经满腹经纶,武功尽得顾掌门真传,掌握了武当剑法的精妙,尤其对武当派的镇派之宝太极功的“借力打力”思想颇有心得。顾道人完成心愿,便在这一年圆寂。死前告诉了贾传志身世,并将自己心爱的幽蓝剑传给了他。
传志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后,又惊又痛,大哭一场后,埋葬恩师。按照恩师的遗愿,为实现父亲的夙愿进京赶考。
自沈正风和顾道清过世后,世上便没有知道冷传志的身世。在朝廷举行的科举考试中,一鸣惊人,语惊四座,摘得状元头衔。由于其才华横溢,剑法独步天下,胆识超群,给人气贯长虹、气吞天下之气魄。江湖人称:“气贯长虹状元郎”
9、两狼相争
自从宰辅冷傲骨被斩首后,朝中便分裂成两股势力,一派以丞相王安定为首,另一派以兵部尚书崔玉生为首,两派人权倾朝野,一直暗中你争我夺,党同伐异,剑拔弩张,关系非常紧张。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两派争相高官厚礼地招揽贾传志,让其为己所用。但是贾传志不为所动,熟练的拿捏各种关系,借助各派之间的矛盾而游刃期间,为国家做了不少益事。
他借助丞相王安定之手堪平了天子禁军总督都吴有信的叛乱。那吴有信是兵部尚书崔玉生的心腹,在崔玉生的秘密授意下意欲谋权篡位,结果兵变之日被早已察出端倪的贾传志觉察,他借助王崔之间的矛盾,暗中调兵遣将,将叛乱之兵一举歼灭。
丞相王安定借机领着一批死党向皇上参奏崔玉生的劣迹,意欲将其置于死地。不想贾传志却帮助崔玉生开脱责任,禀明圣上此事系吴有信狼子野心,图谋不轨,与崔尚书无关。
老奸巨滑的尚书生马上见风使舵,眼见东窗事发,阴谋败露,便舍卒保车,将吴有信推到风口浪尖,树为众矢之的,主动率众揭露吴有信一条条令人发指的罪状,而自己则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他的一番巧言令、推脱之辞色居然蒙蔽了皇上。
最终吴有信被灭门九族,但崔玉生也因此失去了皇上的宠幸。出于对冷传志的信任和感激,皇上提拔他为禁军的新任提督,直接听命皇上,还额外授予先斩后奏的特权,这也其实在削弱崔尚书的兵权。
崔玉生为此事大发雷霆,对于丞相王安定的背后杀人恨之入骨,对贾传志坏自己好事,心中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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