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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解释说,过完春节队里的司钻就上山来替我,我就回去看你。

    沉默良久,鑫突然问,你爱我吗?

    焱一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你怎么问这个问题呢?

    我只要你真实的回答我,鑫说。

    焱听得出鑫是认真的,不像是闹着玩,就很严肃地回答,苍天作证,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

    你爱我什么呢?鑫紧接着问。

    焱终于找到了倾诉衷怀的机会,将内心深处的话一股脑掏出来,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我爱你的一举一动,爱你的一言一行,爱你的一颦一笑,爱你的一呼一吸。我爱你的嘻笑怒骂,爱你的苦乐哀愁,爱你偶尔的小脾气,爱你生气时的样子。我爱你撅起的小嘴,爱你逗人的神情,爱你甜美的微笑,爱你说话时的声音。我爱你的优点,也爱你的缺点,爱你的外表,更爱你的内在。每次想到你,我心里都是甜甜的、暖暖的,荡漾着无言的幸福与满足,那感觉竟是那么的美妙!你开心时我比你还开心,你难过时我比你更难过。我的世界里有你的存在,而别样的精彩。我要与你携手一生,做一对人间平凡而幸福的小夫妻,建立一个美满的小家庭,铸造属于我们的快乐与幸福。

    电话那头传来了抽泣声。焱慌了,赶忙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很久抽搐声才停。

    那我们结婚吧!鑫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柔声说道,你快点回来,回来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好不好?

    焱又是一怔。这来的也太突然了,他完全没有做好思想准备。诚然,他很想娶鑫,知道自己已经离不开她了。当年他之所以放弃读研、放弃进大油田的机会,就是害怕失去她,为了和鑫在一起,他什么都能忍受、放下。这个痴情的男人啊,已经深深陷入了爱情的漩涡里不能自拔。

    但是,焱知道现在不能娶鑫,时机还不成熟。在焱眼里,鑫是高贵的,高贵得不能被世俗沾染。焱不能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娶她,他曾承诺,结婚时要风光、排场地迎娶鑫,让鑫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可是,他现在没有钱、没有房、没有车,连结婚的婚礼都无能力承担,他能给鑫什么呢?一个虚假的承诺?一个不负责任的誓言?这些会污染他心目中神圣而纯洁的爱情。

    焱诚恳地说,给我点时间好不好?我要挣够了钱、当上了领导再来迎娶你!我想给你一个世上最浪漫温馨的婚礼。等等我,好吗?

    鑫没有答话,但听得出不是很高兴。

    突然,焱听到电话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喊鑫。鑫忙说有同事找她,就匆忙挂掉电话。

    焱怅然若失地回到队部,晚饭都没吃就睡觉了。晚上焱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和鑫结婚了!鑫穿着一袭拖地的深紫色婚纱站在铺满鲜花的红地毯上!她高贵得像个公主,美丽得像个仙女,焱看呆了!鑫伸出右手,不停环顾四周,似乎在找谁,就当焱准备跑过去牵鑫的手时,突然人丛中冲一个男人,一把抢过去牵着鑫的手,鑫将头幸福地依靠在那男人的肩上。焱拼命想追过去,但鑫和那男人却在他眼前慢慢消失,怎么也抓不住

    焱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只是焱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梦中的场景,一个月后在现实中真实地发生了!

    (六)

    那次通话焱感觉要出事,本想立即就赶回去,碰巧第二天就下大雪了,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尺多厚,封住了下山的路。严寒的天气下,无法继续开钻,井队接到上面通知,提前收工,留下一人看护设备,其他人结伴徒步下山。晚上,大伙在队长办公室商量谁留下来。

    这个井队继承了大庆王铁人的精神,大伙平素感情很深,也具有很强的奉献意识。大伙争相要求留下来,争论不休。队长首先自荐留下来,但是大伙强烈反对,因为队长媳妇身体一直不好,长期卧病在床,他一年都没有回去看看了,应该让他过年回去照顾她。副队长要求留下来,大伙又否定了,他爷爷刚过世,他得回去谢孝。接着是技术员、司钻、钳工、钻工、泥浆工、机电工、材料员、厨师但他们都有充分的下山理由。

    焱很受感动,想到大家平时对自己的关照与爱护,就觉得自己应该付出一些,于是就站出来说,让我留下吧啊,理由很充分,我单身,了无牵挂,身体素质和技术能力都扛硬,是最合适人选。

    队长念他刚来井队,经验不足,一个人呆在山上不放心,坚决不同意。

    争执间,淼推门进来,说,我和焱一起留下来,相互之间做个伴,你们就不用担心会出事了,你们应该充分相信两个新时期大学生的能力。况且我们离家远,回去不一定能买上火车票,过完春节再回去人还少受些罪!

    那口井尚未钻完,录井队一直跟住着,现如今井队停工,上面命令录井队也跟着钻井队一块撤回来,另两个女娃娃正在高兴地收拾行李。

    大伙知道两人是校友,平时关系也很要好,情同兄妹。要不是焱已有女朋友了,早就把他俩撮合成夫妻了。没想到淼突然要求留下来,队长一时犯难了!井队那帮兄弟跟着他一年四季在山沟沟里转,都想念家人了,谁都想回家过个乐呵热闹的春节!队长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看大伙没意见,就狠狠地掐灭了烟头,说,就这么定了,你俩留下来照看设备,其他人回去赶紧收拾,一早下山!

    细心的队长下山前留下了充足的口粮,并对安全隐患全面排查,千叮万嘱一些注意事项,就带领大伙深一脚浅一脚下山了。临行前,焱让队长给鑫捎去一封赶夜写的信,大意是自己要留下来照看设备,山上储备的食物充足,让她不要担心。山上没有信号,无法给她打电话,春节后回家看她之类的话。

    随着春节的临近,焱对鑫的思念与日俱增,就不停写日记,将自己对鑫想说的话记录下来。焱还畅想了他们以后的生活,连结婚的婚礼场景细节都规划好了,并让淼看下还有什么漏洞。

    淼看后默不做声,陷入了深思之中。

    在焱不停地催问下,淼才酸楚地说,已经无暇可击了!希望你设计的这些早点变为现实!祝你梦想成真!不,是美梦早成!

    之后几天,淼有些反常,无精打采,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还掉眼泪。后来就发起了高烧,说话有些含糊不清。焱吓坏了,按照队长留下的野外紧急救援措施大全手抄本(那是井队多年经验的积累,记录了一些紧急情况尤其是急性病的快速自救方法)里高烧的救治办法,精心调制了一些药方,喂淼喝下。

    晚上,焱陪在淼的床边,一边看专业书一边照看着淼,一夜未睡。迷糊中,焱听到淼喃喃自语,这么多年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为什么这不公平

    焱听不出个所以然,一摸她的额头,依旧滚烫,想来是说着胡话。

    早上醒来,淼高烧退去,看到焱靠在她床边睡着了,一股暖流涌起。淼口渴翻身起床,却惊动了焱。见到淼好转,焱非常高兴,忙着给淼倒了一碗热水。淼身体虚弱,坐起来一阵头晕,焱马上扶起淼,靠在床上,用汤勺舀起热水放到嘴边吹了吹,递到淼嘴前。淼不让喂,要自己喝,但苦于没有力气。

    焱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分疏啊!老实张开嘴巴,我伺候你一回!

    淼顺应地张开了嘴巴,焱将热水喂到她嘴里,淼吞下。然后,两行热泪流了出来!

    焱帮淼擦去泪水,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淼嫣然一笑,幸福呗!这么大了,除了我爸,这辈子还没有男生喂我过呢!

    焱笑着说,那我每天都让你幸福一下。

    淼“呸”了一声,说,你希望我一病不起啊?再说了,你这样喂我,不怕鑫吃醋啊?

    焱一笑,放心吧,她不会的!

    淼问,你很了解鑫吗?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

    焱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置可否,旋即陷入沉思。

    淼痴痴地说道,但愿我是多虑罢了!

    就这样,焱和淼就在漫山的积雪中过了一个安静祥和的春节!

    (七)

    过完年温暖的太阳照耀着大地,山上的积雪开始消融,春天已近在咫尺。

    正月初六,司钻王大喇叭如期赶过来换焱和淼下山。

    王大喇叭带来了很多好吃的,还带给了焱一封鑫写的信。焱急切地拆开信件,熟悉的字迹跃然眼前——

    焱,见信好!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成为别人的新娘了!一直不知道怎么提笔跟你说这件事,但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真相。我很感谢上天让我认识了你,你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欢乐和信心。你为了我,放弃了很多,我一直将那份感情珍藏在心底。我曾一度想,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我以后一定要嫁给你,好好报答你,我们一起在城市里建立一个温暖的小窝,生儿育女,过一种简单却幸福的生活,那该多甜蜜呢!

    可是,我后来发现事情不是那样简单。我们只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们与生俱来就肩负着太多的责任,我们要赡养父母,要供养弟妹,还要偿还我们上学欠下的债务!我们有那么一大笔亲情债要偿还!老天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要给这么多苦让我们吃!没有钱,父母的病我们治不好,弟妹的学我们供不起;城市的生活压力是那么的大,房价是那么高,我们住不起高楼,开不起名车,过不上让人羡慕的城里人生活!我问自己,我们还算城里人吗?

    你常对我说,我们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相信,我们会好起来的!但是,那得多长时间呢?父母的病等不起,弟妹的学也等不起,我们的青春也耗不起啊!请原谅我的自私想法,也许,我穷怕了,不想再过那种穷酸的生活了!所以,我要改变!每次看到机关那些女的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我就想,为什么她们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我不能呢?我哪一点比她们差!她们学历不如我,能力不如我,长相不如我,仅仅就是比我多了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公罢了!

    对不起,我用词也许过分了,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我想要的东西你暂时给不了。从内心深处我是爱你的!我多想你早点当上领导,那样的话我也就不用羡慕别人,成天被人呼来唤去、颐指气使、忍声吞气了。但是,那得多久呢?也许三年,也许五年,十年!天啊,我不敢想象了!我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

    所以,当别人给我介绍公司一个处长的儿子时,我就心动了!我不是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人,但是看到他那英俊不凡的外表,以及那些平日不可一世的同事对其点头哈腰、极尽奉承的架势,我就心猿意马了!他多次表达了对我的好感,开车接送我上下班,给我送玫瑰花,买给我高档的化妆用品,带我去大商场买名贵的衣服,请我去高档酒店吃饭,领我去高级娱乐场所玩棒球,这些都是我在电视上才见过的东西啊!看到大领导的儿子喜欢我,同事也对我恭敬三分。我承认,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我经不住权利与金钱的诱惑,就接受了他的爱意。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对不起你,这样对你不公平。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应该一心一意爱你的,但是,我却做不到。我时常把你们两人拿来对比,你憨厚,他浪漫;你本分,他风趣;你老实,他精明;你善良,他小坏。你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光彩照人的白天,一个是深沉厚重的黑夜。人不可能同时拥有白天和黑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曾无数次地问自己,我更喜欢谁?我希望自己爱你多一些,毕竟我们曾经真爱过。当我一想到跟你结合后,生活会继续回到漫长的等待与痛苦的煎熬之中时,我就害怕了!退缩了!动摇了!我不能失去那些在你看来也许是虚幻的东西!失去了,我会生不如死!所以,我唯有把对你的爱埋藏在内心最深处,去接受那些虚幻飘渺的东西。看来,这辈子我无法与你做夫妻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做你的新娘,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

    我犹豫了很久,做了很多思想斗争却一直拿捏不定。曾看到这样一句话:如果你爱上了两个人,请选择第二个,因为如果你真爱第一个,就不会去爱其他人。这句话给我指明了方向。我和他已经领了结婚证,并将在正月初八举行婚礼!我不知道我这样草率的决定会不会遭天谴,被人唾弃不齿,但这是我自愿的!有什么灾难、报应我愿独自承受!

    我不知道你看了这封信会如何做想,骂我自私、冷漠、绝情,都行!只是骂过之后,你要好好生活下去!毕竟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值得你眷恋、奋斗!以一个女人的直觉,我知道淼一直很喜欢你,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请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祝你们幸福到老!

    焱,对不起!请将我忘了吧!永远地忘了吧!

    看完信,焱就病倒了!

    (八)

    好一句“对不起”!让多少人的爱败给了时间,败给了距离。或许时间和距离都是借口,不爱了才是真正的理由!

    焱把自己反锁在铁皮房里,一天不吃不喝,躺在床上盯着房顶像个死人,任凭淼将门敲得震天响。

    第二天,天一麻亮,焱就悄悄起身下山了,他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走时,他没有惊动淼,只是留了个便条贴在淼的门上,说是自己去城里一趟。

    焱一路小跑,翻过5座山,穿过3道沟,淌过2条河,爬过一道陡坡,大汗淋漓赶到附近的一个村上,请老乡开着三轮摩托送到100公里外的乡上,最后乘公交车到县区,转乘长途车连夜赶到市里。一天的赶路,焱滴米未进,只是喝了两瓶矿泉水,他心里被悲伤所塞满,坐在车上想到以前的点滴生活,焱的眼泪喷涌而出,他抱着头偷偷地大哭一场!

    第二天早上,焱赶到机关,几经周折打听到了鑫结婚的地点,打的赶了过去。

    到达金鑫酒楼时,酒店外已经停满了各种高级的小轿车,看来不少领导都过来参加婚礼了。酒店的电子滚动屏上播放着鑫结婚的祝福语,门口显眼处摆着两张硕大的艺术照,照片里鑫穿着深紫色婚纱。紫色是尊贵的颜色,故宫就称为“紫禁城”亦有“紫气东来”之说,而优雅浪漫的深紫色是智慧与高尚的象征,彰显非凡的贵族气质。鑫穿上那身婚纱是那么的高贵脱俗!鑫与仪表不凡的新郎相拥在一起,是那么的甜蜜与幸福!

    焱一阵头晕,心如刀割,不得已蹲下身去。从车缝里看过去,酒店里面人头赞赞,高朋满座,正在举行婚典仪式。仪式的殿堂布置得温馨浪漫,中间过道两边,等距对应出飘逸的红纱灯柱上簇拥着美丽的鲜花,过道进口是鲜花高架的彩门。喜庆吉祥的灯笼满布馆顶,过道通达的舞台正中,是椭圆形红纱环绕的一对新人的不施脂粉、不戴首饰的清纯合影。舞台左边的大屏幕正在投影精心制作的新人成长及情恋花絮,右边花卉金纸缠绕鲜花铺就的香槟塔。

    伴随着优雅的婚礼进行曲,一场唯美典雅的浪漫婚礼举行了。当鑫被两个小天使簇拥着缓步走到彩门前时,底下响起一片啧啧赞美声,那是因鑫的美丽而惊叹!新郎献出手中的鲜花,牵过鑫的双手,一起并肩走到灯火璀璨、鲜花烂漫、柔纱飘逸、金碧辉煌的舞台上,两人相对而立,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相互许下爱的誓言,交换爱情信物,热吻之后踏上红地毯,迈入了婚礼的殿堂

    那不正是自己日思夜盼的场景吗?焱脑中一片空白,世界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他欲哭无泪,吃力地站起身来,脑海中充斥的是鑫那艳丽的脸庞。焱踉踉跄跄、漫无目的地沿着喧闹的街道走着。我要到哪里去?焱自己也不知道。

    焱与街上一个行人狠狠撞了一下,那人用蔑视的目光看着他,恶毒的话语辱骂他,焱也不理会。突然,他看到有家“一醉方休”的酒吧,就撞进去。也许,只有在酒精的麻醉里才能暂时忘记痛苦,获得稍许的慰藉。

    焱喝得昏天黑地、喝得烂醉如泥、喝得不醒人事!

    醒来时,焱发现自己躺在宾馆的床上。

    焱拍着欲裂的脑袋,努力想回忆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使劲张开了沉重的双眼,环顾四周,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瓶水,下面压着一张信签纸。

    焱拿起纸看起来,上面写着一段话——

    一个男孩分手了哭了。

    上帝出现了,上帝问他:你为什么这么难过?

    男孩说:她离开了我。

    上帝问:你还爱她吗?

    男孩重重地点头。

    上帝又问:那她还爱你吗?

    男孩想了想又哭了。

    上帝笑着说:那么该哭的人是她,你只不过是失去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而她失去的是一个深爱她的人。

    后面还有一行娟秀的楷体字:

    别再为错过了什么而伤心,那不值得。你错过的人和事,别人才有机会遇见;别人错过了,你才有机会拥有。人人都会错过,人人都曾经错过,真正属于你的,永远不会错过

    焱认得,那字是淼写下的!

    (九)

    焱下得床来,用冷水冲洗一把脸,洗漱了一下,看到镜中的自己苍老了不少!

    这时,敲门声响起。焱开得房门,淼站在外面。

    昨天是你把我送到宾馆的?进门焱就问淼。

    淼幽怨地说,还能有谁?你不知道你昨晚都喝成啥样子了!吓死人了!你们男人就喜欢逞强,分明喝不了那么多,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喝酒伤身,何苦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焱无奈的苦笑。

    淼关切地问,你好点没有?她本想伸手摸摸焱的额头,但似乎想到什么,猛然停住,将手收回来。

    焱拍拍脑袋,说,好多了,就是头还有点痛,现在不碍事了。焱好像记起了什么事,问道,对了,你咋到这里来了?咋知道我住在宾馆?

    淼故作神秘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焱看着淼的眼睛,问道,你一直跟在我附近,对不对?

    淼转过头,看着窗外,说,那天你看完信后一天不吃饭,喊你也不应,我又听王大喇叭说鑫要结婚了,就猜测出什么事了!我一晚上没睡,知道你会早起赶到鑫的婚礼现场,就一路上暗中尾随你,我俩本乘坐同一辆长途车的,只不过你神情恍惚,一直在哭泣,没有看见我罢了。后来你在酒店门口,再后来在酒吧喝的大醉,我喊服务员帮忙才把你抬到宾馆的!

    焱的眼睛湿润了!他眨了眨眼,将眼泪强行逼回去。

    淼看在眼里,柔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些。

    焱长吁一口气,说,现在没事了,我已经好多了!

    淼也叹了一口气,说,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要理智!说实话,我真的怕你干出什么傻事来!我手机拨着110,有危险我就会按拨号键,请求警方支援的!

    焱心中一颤,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值得吗?

    淼没有回答,想了一会反问道,鑫嫁别人了,你恨她吗?

    焱思索很长一段时间后说,不恨!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淼说,那我也告诉你,我所做的一切也是自愿的。

    焱哽咽地说,谢谢!

    淼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两个字,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跟你所做的一切一样,都是心甘情愿的。

    焱痛苦地摇了摇头,你这是何苦呢?

    淼黯然说道,我出生时,算命先生说我命里缺水,所以父母给我取名为淼。古书上讲“水”称为润下,其性是寒冷、向下、应变的特性。用不同形态的玻璃瓶去盛水,水都可以适应不同形状的瓶子,扭曲水的身子。因此水亦代表“智”而五行缺水的人,性格十分倔强,不能像水一样迎合身边的环境而生存,永远不能够曲折地迎合世界,这就是我的命!

    淼伤感地说,当年的日子多美好啊!你还记得大一刚进油院班里组织的春游吗?我们班32人在长江边上一起野炊、畅饮、闲聊,多快乐啊!没想到突然下暴雨了,身为班长的你让其它同学赶紧先回去,你则自己留下来收拾大家来不及带走的东西。我看到你一人拿不动那么多东西,就跑回来帮你。在雨里,我们一起疯跑着,后来摔了好几跤,我的脚都划开了!你就背着我跑,为了让我少淋雨,你脱下汗衫披在我头上遮雨!你不知道,当时我躺在你背上那感觉是多么幸福!

    淼沉浸在往事里,后来,你遇到了漂亮的鑫,你们一起多般配啊!你俩一起坐在教室晚自修,一起在运动场长跑,一起在小树林里手挽手说着情话,一起在舞台上展示才华,真羡慕你们啊!我在远去看着你们,心里默默地祝福你们!

    毕业了,你俩签到了同一家单位。我也忍不住签过去了,我就想远远看着你,只要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知道这样做是很傻的,但我就是愿意!我甘愿忍受这一切!我想,等你们结婚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就彻底死心了!我相信再过几年我就会把你永远放下,那时我就会安心把自己嫁出去!

    淼红着眼睛,说,四年了!整整四年了!

    四年了,已经四年了焱也喃喃念道,眼泪在眼眶打转。

    一时间俩人各怀心事,陷入寂静。

    淼为了打破尴尬,打开电视解闷。

    淼随手调了一个电视台,正在播放海岩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新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大结局。

    画面上,韩丁在商场里忽然看见了穿着婚纱的罗晶晶。韩丁失望的走开了。忽然,在曾经相遇的橱窗里,韩丁看见罗晶晶穿着婚纱站在橱窗里,原来她的婚纱是表演用的。韩丁和罗晶晶相视而笑,所有的话语都融化在了笑容里

    剧情就这么结束了!

    淼问焱,你说,韩丁和罗晶晶最后走到了一起吗?

    焱反问道,你说呢?

    淼茫然地说,我不知道!

    窗外的树上,突然降落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独自在树枝上唧唧喳喳叫过不停,那叫声有些凄惨、孤寂。突然,从后面又飞来一只鸟,落在先前那只鸟旁边,两只鸟互相摩挲着羽毛,相互嬉闹着,窃窃私语,十分欢快。最后,它们一起展翅飞走了,从焱和淼视线里,飞向了蔚蓝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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